我很不安……”
小黑眼睛一閃,抱臂沉思道:“你是刀靈,竟然叫你不安……”他抬起頭看著這個差一點就成為他主人的漢朝戰將:“到時展出,我看看能不能將你和那老頭子的東西放到一塊兒,你好好檢視一下。我懷疑他身上要麼有極其厲害兇惡的器靈,要麼就是……跟小胡有關……”
霍去病腦袋猛然抬起來,目光實質如劍。
小黑卻對上他的目光自如道:“不過,不管發生什麼事千萬別讓虧知道。你大概也聽說過的,她的封印如果開啟,會是怎樣的光景。偏偏,她這人還極端的護短,你與她兩千年的時光,若是出什麼事,她到底是捨不得的。”
霍去病慢慢的偏頭朝視窗看去,嘴角一挑,眉眼裡便融了笑意,彷彿化在暖融融的陽光裡:“啊,我知道的,阿虧啊……雖然又懶又小氣還一身的孩子氣……但是,比起解開封印的樣子,還是現在的她比較熟悉啊……”
這次的漢唐文物展辦得很大,幾天前門票就已經售空了。到正式開展的時候,許多平日裡難得一見的名人都出現在了文物展上,國內外著名的收藏家更是基本上都出現了。不過,賞玩不是打牌鬥狠,自然不會有那種人擠人的場面,主辦方不會丟人到將展場弄成菜市。
小霍已經漸有實體,站在燈光下雖然看不到人,卻會有很淺很淺的影子,因此,安靜的呆在了胡刀之中。阿虧則像以前約好的那樣,慢慢的打量著所有的器物,尋找著渺茫的希望,這樣重複瞭如此多年的行為,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誰。
她回頭,看到明亮的會場中,耀眼的燈光下,穿越了兩千年時光的彎刀靜靜的綻放著奪目的光彩:藍色的寶石、鏤空的雕刻、光滑的握柄、流暢的弧度,還有那去不掉的淺淺血色。
有幾個人站在透明的玻璃櫃前仔細而興奮的打量著那把刀,男男女女,她聽到有女人說那刀柄上的寶石好大好亮,她聽到有男人說這把刀看起來很血腥,她還聽到有人說那到刀柄上的霍字看起來真是鋒利。
她想,這些人永遠都不會知道,最適合那柄刀的詞語應該是……愛戀。
明明應該是絕望的,可是,即使是兩千年後她也依然記得當初小胡對她跪下時嘴角淡淡的笑容,滿足、溫柔,還有幸福。
她摸了摸臉。
三千年了,她總覺得自己缺少了什麼,從見到號鍾起,那種感覺就越來越強烈。
她忽然明白九黎為何會捨棄這長久的生命,大概便是因為這種空曠而寂寞的感覺吧。即使有記陪在身邊,可是,身為祭劍司的他們卻不會有感情……
不知道,那個追隨著九黎投入火爐的記,那個淺笑淡雅與小黑完全不同的男子到底知道嗎……
她正在出神,忽然聽到小白尖利的叫聲:“阿虧小心——”
砰——
悶啞低沉的聲音響起,一股危險的感覺撲面而來……
幾乎是在那聲悶啞聲音響起的同時,阿虧便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都給我蹲下!不許動!”一股灼熱已經先了一步擦臉而來,阿虧猛然反應過來:搶劫!竟然是搶劫!
阿虧頭微微往後一仰,如果這會兒還有人有膽子注意她的話估計會在那一瞬間拼命揉自己的眼睛:那一瞬間,阿虧的動作幾乎快到產生了一個接一個的幻影,那顆近在頰邊的子彈竟然被她在這麼短的距離裡生生躲過了!
阿虧抬起手指抹了抹臉,指尖上多出一抹血痕。
到底隔得太近,即使躲過了子彈,卻沒有躲過那道氣流,還是劃破了臉。
阿虧的眼睛閃了閃。
見到阿虧沒事,小白才大大的喘了一口氣,只是,氣還沒喘完,一股更加強烈的怒火已經蹭蹭的竄了上來:他們竟敢傷阿虧!竟敢傷我這麼英明神武的劍的主人!
小白袖子一挽,露出短呼呼的手臂,手臂上的肉白嫩嫩的,像藕節。
他腳一蹬,猙獰著一張胖嘟嘟的臉要往前衝,被小黑一把提住脖領子往後一拖。
小白怒目回視,小黑冷冷打量他一眼道:“蹲下!不想無容身之地就給我蹲下!”
小白猛然瞪大了眼睛,然後覺得眼睛有些發酸,眼眶紅了紅怔怔的看著小黑。
小黑嘆了口氣,抬手在他頭上揉了揉,小白這才抽了抽鼻子慢慢的、慢慢的彎了膝蓋,抱頭蹲下。
小黑也蹲在他身邊,靜了片刻才輕聲道:“小白,現在已經不是三千年前了,我們強大,可這世上有遠比我們強大的東西。我們壽命恆久,可是,並非沒有殺死的方法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