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得幾乎想哭。忽然山風疾來,吹得前面樹林嘩嘩直響,枝葉之間,竟隱隱見到一角屋簷。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當下奮起最後的精神,拼盡最後的餘力,往那建築物挪去。
到了近前,發覺是一間破廟。廟門朽得厲害,一踢就倒,灰塵沙沙的如雪紛落。
掩住口鼻,扶著崖雲進入。一眼見到地上居然有個佈滿灰塵的蒲團,膝蓋一軟,人已跪了下來。
趁勢將崖雲放下,只見他雙目緊閉,臉像一張白紙似的,看上去像個死人多於活人,不知剛才是怎樣被我扶著捱了這麼長的路。
“崖雲。”我輕輕喚他。
沒有反應。
我又加大了聲音喚了幾聲,還是沒有反應。
就連推他的身體都像推著根木頭似的。
我慌了起來,“啪”的一聲,甩了他一記耳光。
只見他烏黑的睫毛顫了顫,又顫了顫,終於慢慢睜開了眼睛。與此同時,一縷血線也從他的嘴角緩緩淌了下來。
“你……”他沒有說下去,臉頰開始像發酵包子一般腫了起來。
我急忙說:“現下你失血過多,千萬不能暈過去,如果失了神智會很危險。”
崖雲無力的閉了閉眼,又睜開,問:“這是什麼地方?”
“一間破廟。”我得意的說,“這廟在山林深處,絕對不會找到這裡來的。”
“破……廟?”崖雲臉色一變,“快走。”
“為什麼?”
崖雲很是吃力,又閉了閉眼:“廟比人的目標大。”
我這才明白過來,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連忙過去扶他。
崖雲搖頭:“你走……”
我急了:“是我把你帶這兒來的,不能丟下你一個。”
“去……找人救我。”
我會意:“不錯,小三就在附近,他說救了大叔就到瀑布那邊找我。”
“不……不是小三。你給我進城找一個人……只有他能救我。”崖雲伸手要在腰間摸些什麼,手抬一半又垂下。
我連忙幫他一番摸索,“這個荷包?還是這個玉佩?”
抬頭看見崖雲的臉竟有點紅,道:“腰帶。”
我的臉唰的一聲成了塊紅布。這,不是明著消遣我嗎?不過是要拿樣信物去找人而已,玉佩不是很好嗎,幹嘛非要人解他的腰帶!
崖雲看我沒反應,自己撐著去解腰帶,一動之下,肩頭那灘紅色越發深潤。
我嘆了口氣,好好好,解腰帶就解腰帶,幸好古人衣服穿得不少,裡面又不是真空的,不過是解個腰帶而已嘛,難道還怕你走光嘛?
“崖雲,你要我去哪裡找人?”
“現在他應該在‘十香園’。”
“飯店?”我隨口問,“他吃一頓飯會呆上一天那麼久嘛?”
崖雲怔了怔:“你把我的腰帶纏在身上,進城問人十香園在哪裡就知道了。”
我依他所言將腰帶纏在自己身上,想想又問:“那人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兒的?”
“那人脾氣不羈,對人無禮……”
突地外面傳來一聲冷笑,一個人已大步踏了進來。
我一驚,跳了起來,擋在雲崖面前。
一見這人一身黑衣,心已沉了下去。
那人黑布蒙面,只露出兩隻佈滿紅絲的眼睛。他瞪著我們兩人,一步步逼近,破廟內氣壓驟增,令人呼吸困難。
“雪棠,讓開。”崖雲沉聲道。竟已坐了起來,臉色雖然很壞,但一雙眼睛直盯著黑衣人,氣沉淵嶽,周身竟隱隱釋出一股氣流與黑衣人相抗衡。
黑衣人瞪著他,咯咯一笑:“崖雲公子,你以為以你現在的體力,能接住吾一招嗎?”
一聽他的笑聲,我的心咕咚一聲沉到底。這就是傷得崖雲如此的那個頭目,以崖雲現在的狀態,還不是螳臂當車麼。
只聽崖雲淡淡道:“你可以試試看,一招不成,還可以出二三四五招。”
黑衣人咯咯笑了,忽地身形展動,一爪向我抓來。
我見他向我看來已知不對,也不知怎樣躲他招式,只知道打滾一定是對的,當即抱頭就往地上一滾。只聽“呼”的一聲,他已從我頭頂撲了過去。
眼前白影晃動,“啪”的一聲悶響,跟著一聲悶哼,人已栽在我旁邊。卻是崖雲奮起餘力,接了他一招。
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