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初還只是抽泣,聽到許文提到燕兒,突然控制不住地哭出聲來,猛地把許文推開,就把燕兒抱到懷裡,大哭了起來。
歐幼雯和林若麟不由地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許文也是不解,卻還是跪著行到她身側,“柳兒,要是我說錯了話,你打我,我……是真心的,真心的呀!”
“你這個混蛋!壞人!”燕兒轉過臉來,對許文吼道,“不許欺負我娘,你走開!”
“燕兒!”柳氏哭著喝住燕兒,啪的抬手就扇在她的臉上,“不許胡說!”
燕兒捱了打,委屈地哭了起來,“娘,您為什麼打我!”
柳氏臉上越有悲悽之色,抱住燕兒,更加哭得不能自持。
“柳嫂子,您這是幹什麼,孩子她小,不懂事,卻也是為了您著想啊!”歐幼雯忙又過為勸解,又幫著燕兒擦淚。
柳氏抹了臉站起來,看看歐幼雯和林若麟,又看一眼燕兒,最後才將目光落在了許文身上,“你休要胡說,我柳絮兒卻不是那樣水性楊花的女人,這個丫頭,她……她就是你許文的孽兒!”
此言一出,幾個人都是一愣。
片刻,許文才反映過來,將目光移向仍是抽泣的小丫頭燕兒,眼中淚光閃閃,卻是一臉地驚喜之色,“柳兒,她,她當真是我的女兒?!”
說著,控制不住就撲過來,就扶住燕兒的胳膊,左看右看,只是看不夠。
“丫頭,叫爹,叫爹!”
“我不叫!”燕兒甩開他胳膊,奔回柳氏身邊,“娘,您不是說爹已經死了嗎?!”
柳氏彎下身子,仔細抹了她臉上的淚痕,“燕兒,聽娘說,他真是你爹,當年,娘是沒辦法,才那樣騙你的,過去,叫爹!”
燕兒轉過臉來,上下打量許文許久,終於怯生生地叫道,“爹!”
“哎!”許文響亮地答應著,過來將燕兒抱起,親啊蹭啊,只是親熱不夠,一邊就看向柳氏,“柳兒,你是我許文的大恩人,是我許家的大恩人呢!”一邊就看向歐幼雯和林若麟,“幼雯妹子,若麟少爺,我許文也當爹了,我許文也有女兒啦!”
“恭喜許大哥一家團聚!”
歐幼雯和林若麟看他抱著燕兒喜不自禁,也是替他高興。
柳嫂卻是腰一擰,“許文,你不要高興太早,我讓燕兒喚你爹,卻不是要把女兒還給你!”
許文臉色一苦,“柳兒,你這是何苦?!難道你還不肯原諒我!”
“你可知道,你走之後,家中發生了什麼,我一個未嫁的姑娘拖著大肚子,受盡多少白眼,歷盡多少艱辛,才走到今天,如果不是少奶奶收留我,我和燕兒怕是早已經凍死在燕京的大街上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柳嫂說著說著又有了哭意。
許文不由地語塞,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可為自己辯解的。
“柳嫂,不要再哭了,我看啊,你要是有氣,就向許大哥打上兩拳!”歐幼雯走過來拉住柳氏到桌邊坐下,“今兒這事就到這了,咱們不說了,就全當是為燕兒找到親爹喝上一杯,怎麼樣?!”
柳氏雖然不想與許文同桌,到底是不好駁了歐幼雯和林若麟的面子,只好坐了下來。
林若麟就把許文也拉到柳嫂身邊坐了,歐幼雯就給幾個人面前的杯子滿上酒。
柳氏是自始至終沒有給許文好臉色,吃完飯,便以燕兒上學院為由,領著燕兒離開了。
“柳兒!”
許文喚她一聲,她是頭也沒有回一下。
“哎!”看著二人離開許文不由地一聲長嘆。
轉身回桌邊,也不出聲,只是抓了酒壺來,一個勁地向嘴裡灌酒。
“許大哥!”林若麟從許文手中奪過酒壺,“您喝了已經不少了,酒多了傷身!”
“若麟少爺,我心裡頭憋得慌!”許文有些無力地搖著頭,“我知道,我許文就是一堆牆邊的爛泥,能夠有今天,全是因為幼雯妹子她一片好心,我本以為,我這一生也就這樣了,可是沒想到,我還能遇到柳兒,對柳兒,我……她……她真是我在意的女人啊!”
歐幼雯起身走到他身邊,“許大哥,那您還傷心什麼?!”
“幼雯妹子,你沒看到柳兒是怎麼對我的,她是被我傷苦了,她不可能原諒我了!”
許文說著又仰著脖子,將手中的酒灌進了肚子。
“許大哥,依我看,柳嫂心中還是有你的,要不然,她也不可能讓燕兒認你,她只是一時間解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