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著雨駐馬在高坡上,平老大緊隨地身倒不遠處,不離左右。
不遠處火把的亮光照亮了她的身影,在濃濃夜色之下,銀甲閃著幽冷的光澤。黑髮被夜風揚起,如瑕般在身後張揚披散,盤帽下的容顏很美,美得令人驚豔。很冷,冷得令人如見修羅。然而,唇角卻掛著一絲笑意,那笑意是憊懶的魅惑的。手提銀槍,極高林下,氣勢凜人地望著漸漸逼近的北軍。
張錫忍不住命隊伍停頓下采,命令放箭。
箭如雨下,花著雨策馬車領兵士們衝殺下來,和南宮絕、唐玉從三個方向衝入敵陣。三人擾如虎入狼群,長槍翻飛,在北軍中廝殺。
達奇策馬從斜裡插出,手中長戟猛刺,對上了花著雨的長槍。
花著而知悉達奇是北朝一員猛將,他力大無窮,一支長戢耍得虎虎生風,但凡被長戟掃中的南朝兵士,都裁倒在馬下,摔得一命嗚呼。
達奇是勢要和花著雨一戰,花著雨也有意要擊敗達奇,殺一殺北軍的成風。她握著長槍,迎上了達奇的凜然一擊。
銀槍和長戟格在一起,濺起星星點點的火花。達奇握著長戟的手忍不住顫了顫,他倒是沒料到,這個瘦弱的少年統領,內力這麼深厚。
一番廝殺,花著雨最終擊敗了達奇。長槍猛刺,從北軍包圍中衝殺出來,和南宮絕,唐聖匯合在一起。三人看到前面的先行兵士已經穿過山谷,進了山裡。兩人率領著各自的隊伍也向山各中退去。
北軍殺紅了眼,在後面緊追不捨, 尤其是北軍看到花著雨將主帥之一的達奇傷到了,又見他們即將撤退到山裡,終於惱羞成怒,上百名騎兵控馬向著山谷口風馳電掣衝殺而來。
走在後面的,是剛剛衝殺突圍負了傷的,有的是失了馬匹步行的。
這上百騎北軍騎兵疾衝而來,這世人瞬間便會死在馬蹄下。死亡的陰影已經籠罩到這些人的頭頂,有些人已經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此時,花著雨縱馬上前,向那幾十騎衝殺而來的馬衝了過去。平老大看到花著雨以一當百,擔心之極。可是卻沒來得及攔住她,只好拍馬追上去。
花著雨的馬衝到了騎兵前面,手中銀槍盤旋飛舞, 巨大的勁氣和點點銀光瞬間將穀道填滿,將疾馳而至的鐵騎欄於一線。衝在最前面的十幾名北軍騎兵感覺到自己如同撞到了堅硬的山壁一般,慘呼著與坐下的馬兒一起栽倒在地。
花著雨以一人一騎之力,阻住了上千斤的力道,逐陽雖然神駿,在這樣強大的力道下,也蹬蹬向後退了好幾步。花著雨騎在逐陽身上,只覺得體內真氣一陣翻湧,渾身癱軟,喉嚨一陣腥甜湧了上來,她張口噴出一口血。一瞬間,她感覺到體內真氣轟地一聲散去了一般,坐在馬上搖搖欲墜,她知道自己這一次是受了內傷了。
但是,她依然神色淡定地強行端坐在馬上,伸袖將唇角的血跡檫去。唇角一彎,冷冷地笑了笑。一身的寒氣嗜人,冷豔的雙眸掃過眼前的騎兵,美麗不可方物。
那些衝在後面的騎兵,眼見她一人擋住了數十騎,見她如些威猛,一時竟然不敢再向前衝。
“寶統領!”趴在地下的一個南朝兵士大喊道,聲音竟是悽慘悲痛的。 這一聲把這世被嚇住的兵士吼醒了,彳二知是誰帶頭喊起,峽谷內響起了震天的吼聲: “寶統領!寶優領!寶純領!”
就在此時,南宮絕和唐玉已經帶著騎兵衝了過來,攔住了這些衝過來的騎兵。好幾名虎嘯營的兵士含淚朝著花著雨奔了過來。平老大沖在最前面,一彎腰將花著雨攬到了他的馬上,兩人一騎,快速向谷內退去。逐陽被一名兵士牽著,緩緩走在後面,就連遂陽似乎都受了內傷。“傻!你以為他們還是我們的孤兒軍,值得你這麼捨命救他們?”平老大一向慍文的臉上翻湧起氣惱的冷意。
花著雨蒼白著臉道:“他們現在也是我的部下!”贏疏邪這個少將軍之所以威望極高,就是她在戰場上,她都會拼命將自己的部下護好,將部下的傷亡降到最低。。
南朝兵士退入到山中,峽谷的谷口雖然被堵住了,但是,北軍又從別處繞道,依然追到了山上。這一次,蕭胤大約是下了嚴令,勢要將南朝這八萬兵士消滅,所以這些北軍緊追不捨。
東方出現了魚肚白,天馬上就要亮了,山上林中境況隱約可見。若是到了白日,更容易被北軍發現行蹤了。
花著雨坐在一棵村下,背靠著身後的樹幹,一眾虎嘯營的兵士爭先恐後擠到她身前,殷切地詢問她的傷勢。她望著眼前一雙雙充滿關切的眼神,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