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褲子,人群頓時一陣騷動。
有人高喊著:“給相爺留一點面子吧!”
群情激奮,花著雨銀牙咬著下唇,寬袖中的手不斷地抖著。
劊子手聞言上前,用力一扯便將姬鳳離的紈褲的褲腿撕成了兩半,兩條腿頓時光裸著暴露在寒風中。
那名幫手又取出了一張大大的漁網,將姬鳳離罩在了裡面,漁網繃緊,將他身上的肌肉勒的一塊塊鼓了起來。
鄶子手從容不迫地開啟手中的木箱,亮出了十幾把刀具。這些刀具有的大而寬,有的小而薄,形狀各異。
凌遲之刑俗稱千刀萬剮,受刑者要身受九千九百九十九刀才死,多一刀少一刀都不行,所以劊子手必須準備十幾把不同的刀具,才能完成這難度極高的行刑。
劊子手挑了一把窄而尖銳的小刀,用帕巾擦了擦,凝立在行刑臺上等待著,等待著一聲炮響,等待著花著雨手中的行刑令牌落地。
人群裡,哭聲越來越多。
花著雨坐在監斬臺上,忽然覺得有一種微微失衡的感覺,她覺得天地似乎正向著她這個方向傾斜了下來,一陣錐心的難過,在心頭蔓延。渾身血液似乎在一瞬間凝結成冰,通體生涼,力氣如同被抽空了一般,如果不是坐在
椅子上,她想她可能芝會倒地。
一炷香後就是一聲炮響,就是行刑的時辰,不,已經不多一炷香了。
妃猛然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快步走了過去。
“寶大人,你要做什麼?”聶相驚異地冷聲問道。
花著雨回首,勾唇笑道:“姬犯是雜家的仇人,雜家要親眼看著他被凌遲,方解心中恨懣。”她一字一句嫣然說道,眉目間卻滿是絲絲冷厲。聶遠橋一愣,皺眉看著花著雨快步向行刑的高臺走去。
花著雨負手一步一步踏上高臺,高處風極烈,將她的杏黃宦衣吹得呼呼作響,好似翩然飛舞的蝶翼。
“你先把他的漁網扯開,穿上衣服,我有話問他!”她冷冷說道,聲如碎玉,清脆直入耳中。
劊子手和他的幫手互看了一眼,馬上動手,將姬鳳離身上罩著的漁網解開,將囚服重新穿在他身上。只不過,下面的長褲已經被截斷,花著雨解開身上的披風,迎風扔了過去,罩在了姬鳳離身上。
“你們先下去!”花著雨負手站在高臺一角,面容清寂,唇角隱有笑意冷然,不辨喜怒。
兩人猶疑著退下高臺。
花著雨徐徐轉身,淡淡地凝視著姬鳳離。
那個曾經風華無雙、白衣翩躚的左相,此時一襲囚衣,滿身鎖鏈,他看上去明顯瘦了,面上頗有憔悴之色,看上去狼狽至極。只是,縱然如此,他身上還是有一種從容不迫的乞質,唇角,依然掛著淡淡的溫雅的笑意。
很久以前,她就想,她一定要打倒他,看看泰山壓頂依然從容不迫的左想什麼時候能露出驚惶的表情。
說實話,她有些挫敗。
不得不承認,他夠狠。
就連自己要被凌遲,他都能坦然處之!
“姬鳳離,我總算等到了這一日!”她朝著他勾唇一笑,隨手從劊子手的木箱中拿起一把長長的薄薄的匕首。
姬鳳離擁著花著雨扔過來的披風,他能感覺到這披風上帶著他身上的溫暖,慢慢地透過肌膚,滲入到他心中。
夠了!
這對他巳徑足夠了!
能在凌遲前得到她片刻的憐惜,他已經知足了。
“寶兒,你終究是不忍心了,是嗎?”他低低問道,嗓音低醇而柔和。
花著雨唇角疏忽輕扯,綻開一抹淡笑,“不是,我只是覺得劊子手下手,不如自己下手來的解氣而已!”
他唇角的笑意瞬間凝結,眸中的灼亮瞬間熄滅,他抬手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眸中漸湧哀涼。
一朵雪花,飛旋著飄落在刀面上,慢慢地融化成了水,讓他錯覺那是她流下的淚,而那,終究不是淚。雪越來越大了,大片的雪花被風捲著,在他身周飛舞,他就那樣站在高臺上,裹著她的披風,好似裹著世上最珍貴的狐裘錦衣。
她慢慢地走到他面前,駐足,唇緊緊滴抿著,一言不發,將手中的匕首砍在了他身上。她怕她過一會兒就下不去手。
第一刀,刺在他左臂,第二刀,刺左他右臂,第三刀是左肋,第四刀,是右肋,第五刀,是左腿,第六道,是右腿。
劃破肌膚的聲音如同風聲,可是,姬鳳離卻好像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