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乖,越發得寸進尺。
而林熙菡多次吃了國公府的虧,都是默不作聲,蘭嬤嬤還當林熙菡是傳了父母輩的性子,不願與人錙銖必較,不礙處置俗事。
沒想到這個小主子的性子,是一般不出手,一出手就是釜底抽薪。
蘭嬤嬤一想到林二老太爺還在得意著,心裡就暗自發笑,還不知道誰算計了誰來著。
“戶部和皇莊的人接手了京郊的莊子沒?”林熙菡抬頭髮問。
蘭嬤嬤從思付中回神,道。“早上那個小公公一走,就有下人通傳官家的人去接了咱們的莊子。”
“那契書來著呢?”
“小三子也拿了小姐的手信從銀號中將各個莊子的契書悄悄送給了戶部大人們。”蘭嬤嬤答道。
“這就好,陛下的賜了幾個莊子為的就是咱們這幾個新種子的莊子。咱們還是做妥帖了,漏了點子東西,總讓官家心裡不舒坦。”
林熙菡將宮裡撥的幾個莊子契書拿出看看,又道,“嬤嬤,您收著,這幾個莊子,咱們還是不要忙著派人去。到底莊上服侍的人都是牽扯了太多的。”
蘭嬤嬤點點頭。收起地契,又一看,笑道。“小姐你看,這都是城門附近上好的良田和禁苑附近的溫泉莊子,可比國公府分的那幾個莊子值錢多,想來今上也是顧念往昔與姑爺的情分,才照顧了小小姐來著。”
林玉煊與未登基的今上私交甚密。常來七房處做客,蘭嬤嬤也是多次見過作為王爺的今上,今上的溫和謙虛諸多美德在她心中落下了極深的印象,以至於如今隨便賜個莊子,她都覺得是陛下顧念舊情。
林熙菡不語,心裡卻想法極多。今上是否顧念往日與林玉煊的交情,她不知道,但縱觀史書。她知道聖明之君無情亦有情,有情即無情。
“綰容,林二老太爺出了府沒?”
林熙菡不欲與蘭嬤嬤討論過多關於今上的話題,拿出賬目花冊交給松煙,又讓紫雲、紅繡、珠梨按著自己的差事收拾東西。對瑾言點點頭,“時辰差不多了。我看宮裡還要耽擱一段時間,咱們替他們拖一拖時間,你再去尋了崔家兩舅母,以防出了意外。”
幾個丫鬟點點頭,趕緊將內屋裡要緊的家當收了起來。
林熙菡等瑾言出了小二門,撈起桌子的美人壺狠狠朝地上砸了起來,精緻的陶瓷水壺砸在地上,發出脆脆的響聲。
林熙菡“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松煙和綰容也相視一笑,哭喊跑出去。
“快來人啊——”
“快來人啊,救命啊——”
蘭嬤嬤也拍起了胸脯哭喊道,“這殺千刀的賊人,害死了我家老爺太太,搶了我家的小姐嫁妝,還打起了小姐屋裡一點體己,連搶帶摔,比那殺人越貨的土匪還恁的齷蹉……”
“啊——,殺人了——”
“都給你,別搶了——”
“別打咱們小姐,咱們郡公就這一個獨女——”
“你要啥就給啥,你偷了,搶了咱們小姐嫁妝還不成,非得逼死咱們小姐,她連十歲不滿啊……”
“老爺、太太,你們怎麼就去了……”
“小姐啊,救命啊……”
蘭嬤嬤嗓門大,她一哭,屋裡十來個她帶的粗使婆子,也跟著哭喊,老嬤嬤聲音粗啞難聽,一下子就穿得老遠,就連國公府對門的幾個世家勳貴也影影約約的聽到動靜。
甄夫人和幾個妯娌正在七房的小庫房,收拾挑選一些家當,就想找到那些林玉煊的墨跡,只是庫房東西又雜又亂,還均是林熙菡一些字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奴才們翻了半天都沒頭緒。
柳氏不禁道,“不若再去九娘房裡翻一翻,指不定她們剛才有了提防藏了起來,我們現在去,正能抓個巧。”
甄夫人沉吟,淡淡道,“她們要想藏,藏的地兒多去,頭一個就崔府,指不定崔府崔大舅子最近那些子好主意就是老七留下來的。”
高氏暗自撇嘴,林玉煊有才,又不是神,還能知道他死後的事兒,你打人家主意打瘋了。
高氏心裡想,但沒說話,這年頭,旁人倒黴,便宜了她,她也不嫌棄那些子是黑心黑肝得來的,反正不是她出的手。
“大嫂,我看在崔府可能性不大,要是真正崔府、薛府,按照崔大舅爺迂腐的性子和薛家專營的勁兒,早就獻了出去,哪裡還輪到九娘獻書。”周氏得了柳氏提示,簡單分析起來。
柳氏又道,“咱們剛才顧念九娘。不過隨意看了兩眼,不曾搜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