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
他又怎能明白她的心思。
他們是她穿到這個世界第一個認識的朋友啊。
雛鳥甫睜開眼睛都會將第一眼看見的人當做媽媽,何況她本來就是有血有淚有感情的人。
車步輕與落無痕對她來說,很特殊。
尤其落無痕……
他雖然暴躁,經常臭著臉,可是卻在她最驚慌無助的時候救了他。
她一直沉默,秋映月有些不耐煩了,突然伸手糾正她的姿勢,強迫她面對他,“淼淼,你究竟在害怕什麼?”
害怕什麼?
他的問題一語中的。
她不敢跑上去質問,就是在害怕,單純的害怕,害怕被嫌棄,害怕孤獨,在這個陌生的江湖裡,孑然一身。
她會比死還難受。
秋映月細細凝視著她,眼神輕動。
真是不懂得掩藏的小東西,她的痛苦與掙扎全部寫在臉上。
除非是瞎子,否則怎會看不到?
果真跟他一樣都是沒家的人哪……
因為嘗試過夥伴的溫暖,所以困在裡面怎樣都不想再出來,是嗎?是這樣嗎?
他的手還搭在她瘦削的肩膀上,修長白皙的手指幾度收縮,終究忍住沒將她拉入懷裡,終究沒強迫下去,只捏捏她的臉頰,鄭重地輕輕地承諾了一句。
“別怕,有我在。”
對不起,我走錯門了。
被秋映月送回房。
剛踏入門口,想起車步輕,不放心地腳步一拐,往車步輕房間走去。
門沒關上。
淼淼跨步進去。
“車——”
愣住。
她剛才是不是眼花了?
車步輕靠窗而坐,他的掌心,兩團雪白球狀的小生物興高采烈地上竄下跳,嘴裡發出“喳喳”的聲音。
看見淼淼,縮地一下躲入車步輕衣袖內。
袖子發出微光。
這個情形……好像上次在馬車裡見到過。
“啊!對不起,我走錯門了。”
淼淼直覺調頭。
“淼淼。”車步輕卻喊住她,等她回頭,只看見他一臉淡淡的苦笑,溫柔地拍拍袖子,“出來吧。”
袖子動了。
漸漸凸出一團球樣的形狀。
須臾,兩隻黑眼睛白色細絨毛身子圓滾滾的很討喜的小東西在袖口探頭探腦。
一臉防備地打量著淼淼,“喳喳?”
車步輕指著它們介紹,“這是雪球,這是銀球。”
很好認。
細絨毛雪白的叫雪球,雪中帶銀霜的叫銀球。
得到主人應允,雪球與銀球爬到車步輕的肩膀,撒嬌似的磨蹭他的脖子。
“它們是……”
淼淼從沒見過這種生物。
“雪球與銀球屬於天山,傳說,很多年前它們的祖宗是天山守護獸,人們給它們取了個名字,叫天靈獸,天靈獸天生通曉人性,且身上帶著與生俱來的生氣能力,有人看中天靈獸這點,不惜褻瀆神靈上山大肆捕獵。存活下來的天靈獸已經不多,雪球與銀球跟在我身邊這事極少有人知道。”
車步輕解釋。
淼淼敏感地低下頭,“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呵呵,這個倒不怕,我能留它們只能有辦法保它們安全。”
他的說話引起她注意,“你的傷勢——”
車步輕搖搖首,“只是皮肉之傷,並無大礙。”頓了下,又補充道,“其實並不打算驚動其他人,應城就這麼點地方,紙終究保不住火,讓你擔心了。”
一時之間,兩人竟然無語。
“喳喳?”
喳喳喳喳喳喳喳喳……
頑皮的銀球突兀躍上淼淼的頭,再跳到肩上,睜著兩粒黑葡萄般晶瑩的眼睛側頭瞄瞄淼淼的反應,過一會兒,開始沿著衣襟往下滑,圓鼓鼓的身子吊在她手臂上,一隻爪子努力往胸前一個蝴蝶結伸去。
一邊伸,一邊“喳喳”個不停。
車步輕眼神晃動,溫潤的目光變得深沉。
一旁的雪球像似察覺到什麼,也跟著飛撲過去。
結果,很喜劇性地,雪球銀球,一左一右,伸著爪子要觸及繩結,“喳喳喳喳喳喳喳喳……”
“看來他們很喜歡你呢!”
車步輕解釋說,又問,“你懷裡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