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待,但私底下卻慢慢地把她當作親人看待。
車步行用半條人命換來的妹妹。
與天靈獸精相處的日子。
快樂有之,無奈有之,怒氣有之,心疼有之。
但所有的喜怒哀樂加起來都抵不過當他得知要用天靈獸精的性命換取一顆幫車步行續命的寶丹時候,那種茫然失措,那種忐忑不安,那種哀傷心痛,就像平地而起的狂風,吹捲起萬物,鋪天蓋地地砸落他身上。
就像即將要從他身上刮出一塊空缺。
那種活生生血淋淋的痛楚,難以名狀。
然而,要他眼睜睜看著車步行死。
他做不到。
魚與熊掌自古不可兼得。
為了保住車步行,他與車步輕做出人生中最困難的決定。
舍天靈獸精延續車步行。
事情瞞著車步行進展很順利。
卻總有紙包不住火的時候,眼前,終究讓車步行知道了事實。
面對那張病容,他打從心底覺得力不從心。
並且。
無顏面對。
滿腔的歉然讓他不敢正視他無聲的詢問。
“玉鐲放淼淼身上我很安心,我要的是車神醫從玉鐲挖出來那一小粒玉晶。”冷不防秋映月說。
車步輕聞之色變。
落無痕目光帶煞氣,冰雪凝結怒射秋映月,“秋映月,我一而再再而三忍讓,你別不識好歹!”
住手!不得傷我哥哥!
玉脂冰鐲能吸百毒。
卻吸不了車步行體內劇毒。
劇毒依附身體太久,毒性深入骨髓,除非世界有讓人脫胎換骨的靈丹,不然只有死路一條。
車步輕屢次研究試驗才得知,玉脂冰鐲雖吸不出車步行體內劇毒,但芝麻大小的玉晶可以制止劇毒滲透蔓延,可以穩住車步行的意志。
取走玉晶,無疑是要將車步行推向死亡。
怒氣噌地一下燃起。
他要帶走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帶走玉晶。
行動是電光火石之間的。
落無痕從原地竄起,利劍直逼秋映月喉嚨,他的動作雖快,但秋映月早有準備,雙腳一旋,利索捲到角落去。
金衣襬動。
黑髮如綢。
微微彎起的眼眸不溫不火睇過去,犯不著他出手,身邊有人比他急。
“住手!不得傷我哥哥!”
火焰掠過二人眼眸。
氣勢囂張的金鑲玉已經橫於他們之間,嗔視著落無痕,又急又氣,“沒有我批准,誰允許你動手?”
說罷,掌聲呼呼,劍聲嗆嗆,一白一紅兩道影子猛然糾結起來。
打鬥聲激烈。
牆壁另一邊。
淼淼沉默。
不想看,不想聽了。
雙腳像是支撐不了,身子沿著牆慢慢下滑。
淚。流下。
一滴、一滴、又一滴、
他們在那邊爭執不下。
她就在這邊哭個不停。
世界上最傷心的傷心不是大吵大鬧大哭大叫。
而是想哭卻哭不出聲。
想吵卻吵不起來。
就連那股怨氣,她不知道該如何發洩出來,該朝誰發。
好像應該生氣的。
很生氣很生氣才是。
可是直到坐下來這一刻,才懵懵懂懂地發現自己一點都氣不來。
能怪誰呢?
由始至終都是自己單方面一頭熱。
是她死皮賴臉要跟著車步輕他們上路。
亦是她一直追著要秋映月做她的家人。
到底所有錯誤都是因為她奢求了!
她應該自量,而不該徒生妄想。
車步輕、落無痕與秋映月他們都沒有錯。
他,比死還難受
他們從一開始就目標明確,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更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就像現在這樣的結果,亦是如他們之前所料的吧。
可是,說不生氣。
她心底酸酸澀澀無處宣洩的感覺是為什麼?
好難過好難過。
這種感覺好像回到阿姨死去的時候。
小小的她跪在病床旁邊,守著阿姨直至最後一刻,眼睜睜看著最愛的阿姨明明努力去笑,笑給自己看,呼吸卻一點一點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