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花霓裳身上帶的銀子越來越少,日子越來越清貧,但是兩人對這種生活義無反顧。
最後盤纏用盡。
君夜魅作為男人,自動請纓去外面掙銀子。
她亦沒有反對。
在兩人心裡,雖然一直對那天的親吻沒有提及過,但是早已經把彼此當做自己今生今世要攜手走下去的另一半。
她知道,許多次他趁她睡著的時候,偷偷親她,偷偷抱她。
她期盼著。
期盼著他開口,讓她做他的娘子。
就等他這麼一句話了。
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他遭受奸人所害,他中了迷煙,被架去妓院受盡恥辱,當做孌倌拍賣。
當她心急如焚趕去的時候,他被人五花大綁在臺中央,供人觀賞叫價。
那一刻,她恨不得將臺下所有痴戀猥瑣的眼珠通通挖掉。
理智阻止了她。
她偽裝是有錢人家的姑娘,順利將他拍下來,逃跑。
我沒死?
(炫)經(書)歷(網)了這麼多。
她以為兩人該是坦誠相待掏心挖肺的時候了。
不料他卻比以前變得更加深沉。
他沒日沒夜地勤練功,武功突飛猛進,終於克服重重困難與障礙,他成功了。
聲名顯赫一時。
她知道他會成功的!
從第一次見面她就有預感,他絕非池中物。
如今,他終於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她喜極而泣,由衷地替他感到開心。
卻,不得不離開。
原來,他們的開始,一直都是一個錯誤……
……………………………………………收起回憶的分隔線…
好久沒有試過這樣毫無顧忌不需要防備地睡上一覺。
沉沉的一覺。
夢裡,竟然有她的出現。
“霓裳……”
綠眸斜斜地凝睇著身邊手肘擱在膝蓋上,手掌撐著下巴,一顆黑乎乎的小頭顱時不時小雞啄米般點呀點的人兒,魅虛弱地勾起唇角。
人死了,得到的竟然是這般厚待麼?
如果是這樣,他真該死啊。
早點死掉,他就能跟她長相廝守了。
何必還在這裡苦苦等候。
呵!
他自嘲地笑笑,搖搖首。
輕微的動靜引起打盹的淼淼,睜開眼,“醒了?”
注意到他望住自己先是神色有點忡怔,繼而複雜,“我沒死?”
淼淼點了下頭。
“那你——”他欲言又止。
淼淼只是淺笑,然後輕聲問了他一個問題,“我記得你以前的頭髮是烏黑的,為什麼……”現在是銀色。
她沒有問下去。
他一下子撐大眼睛,這一刻,悲喜交集,“你想起來了?”
淼淼眼神一黯,“我記起來了以前某些事情。”
“某些?”
“我記得我是誰,記得我和你在哪裡認識,記得我們顛沛流離的生活……”說到這裡,淼淼煩惱地捂住臉,“可是,魅,為什麼剛才不直接告訴我,你在那樣虛弱的狀態下助我解除咒語會有生命危險?”
為什麼,到這個時候,還只顧著她,順從著她,為她著想。
為什麼,還要棄自己的生命安危不顧。
為什麼。
我,不容許自己就這樣死掉
魅沒有回答。
橫亙在二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
淼淼深呼吸一口氣,“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我不記得的那部分事情嗎?”
沒有回應。
“魅?”淼淼看過去。
這才發現魅的不妥。
魅,蒼白著臉孔。
潔白的額頭沁著豆大的汗珠。
修長的身子捲縮著。
兩瓣毫無血色的唇緊緊咬住,啞吟著。
一聲驚呼。
趕緊奔過去,蹲下,吃力地扶起他,看他伏在自己懷裡臉色青白如同透明,不見神采的綠眸微微眯著,光芒不再,整個人脆弱得彷彿一捻即碎的陶瓷娃娃。
呼吸,在這刻變得很輕很輕。
“魅?”
“我沒事……”他想笑,很努力滴擠出一抹笑容,卻笑得比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