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熙嘲諷道,“要不是為了惹人閒話,真想逐個收拾了。”
“不可!”馮寧連忙驚呼。
“我自然知道,小人有小人的用處,但是……”馮熙笑笑後半句隱於話中。
“但是泰洲必須有我們真正信得過的人坐鎮,泰洲刺史不能讓出去。”馮寧笑著接過,補上。
馮熙點頭應道:“正是如此!人選我還得斟酌一番,可惜當初馮家遭受的損失太大。”
“那李家呢!”馮寧眼珠一轉提道。
馮熙眼睛一亮,說道:“你是說……”
馮寧點頭道:“李家一開始就是我們的盟友,如今他又因我們而受累。而且有他在,李家根本不會有二心。”
馮熙聽了閉眼思慮了一陣,半晌才睜眼笑道:“難怪爹爹當年一直說你是才女。”
“哥哥!”馮寧不好意思地嗔道。
“對了,晗兒曦兒呢?”馮熙萬事了了,這才想到自己在清揚宮那麼久還沒有見過兩個可愛的侄兒。
“在太傅那裡上課。”馮寧答道。
“曦兒也?”馮熙有些驚訝。
馮寧卻有些不高興地啐道:“女孩子讀書有什麼不好的,當初我還不是和你一起上課的。”
“是是是!是我庸俗了!”馮熙連忙討饒,隨即又說道,“不過王睿是走了大運了!”
“哥哥嫉妒了?”馮寧故意笑道。
“怎麼可能,只是你放心。”馮熙不在意地擺手道。
“我去聽過,確實有大才。”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想必是了。”
“只是終是不及他!”馮寧感慨道,馮熙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亦是悵然。
“但是王睿終是替我分了很多的烽火。”馮熙早已明白馮寧的用意,自己鋒芒太亮,拉上一個王睿,既結好他們父子。亦可以替自己擋住這許多的嫉恨。只是……,馮熙不由怔怔地看向馮寧。
“哥哥,你這樣看我幹嗎?”馮寧的聲音語調一如以往。但馮熙還是說道:“寧兒,你變了很多,以前你不會算計他人。”
馮寧一聽,瞬間變了臉色,好半晌才有些黯然地說道:“哥哥,以前你遇到這樣的事,一定會殺人劫獄,不會如此隱忍。”
“是啊,我們都變了!”馮熙哈哈一笑,卻帶著說不出的悲哀,多想回到當初,在譜一曲少年遊。
“不是的,是我們都長大了,我們不能活在理想中,我們要面對的事情太多了,人在江湖,終是身不由己!”馮寧喃喃自語,在安慰馮熙亦是在安慰自己,“對於王睿我不會愧疚,畢竟是一場你情我願的買賣。而他才是我愧疚一生的,我還不了,哥哥,我還不了!只有來世作牛作馬我也還他,今生只能是虧欠一生,愧疚一生。”馮寧說完最後一句已經隱隱帶著哭腔。
馮熙心疼不已,暗罵自己多事,連忙勸道:“寧兒,哥哥都知道。你很苦!思順的事不必擔心,陛下現在氣盛,待到氣平,畢竟思順如此大才,又出身名門,不會委屈了他。”
“真的?”馮寧此時卻是淚眼朦朧。
“是,你也在局中才看不清。陛下對思順並不亞於我,何況陛下不是心胸狹隘之人。他的骨子裡還是有鮮卑人的豪爽!”馮熙輕輕地拭去馮寧的淚水。
馮寧破涕為笑,雖然哥哥是安慰她,但是聽來總有些道理,畢竟她也知道浚哥其實不是這麼小氣之人,只有他氣順了,如果有機會的話,她一定會還他的!
幾日後,朝堂上又起風雲。一個宿衛小將上表揭露虎籠之事,拓跋浚看後龍顏大怒,責成西平王源賀和大將軍乙渾聯抉調查。
泰洲官場眾人的出發也有了結果,全都保留品級隔去官職。與之牽連的人都鬆了一口氣,畢竟只有品經還在,待到陛下氣消,便可以照原品啟用,不會給仕途有太大影響。
而一道任命卻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榮陽太守例承遷為泰洲刺史。這李承正是李衝的長兄,李家現任家主。
討逆書
馮寧有些煩躁地按揉自己的太陽穴,再看看窗外明媚的陽光,心底長長地嘆了口氣。本來今天她是打算先去離宮看常太后和姑姑,然後帶晗兒和曦兒到御花園去踏青的。結果這一切卻被眼前的這個不速之客打斷了。
“好了,到底怎麼回事?”馮寧看著眼前哀涕連連的人,不是自己沒有耐心,實在是她已經不言不語地哭了將近一個時辰了。
“娘娘!”又是一聲哀嚎,馮寧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侍書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