揹著我和你爹偷跑著來這了,啊!你膽子和這豬身一般肥了,哈。”江氏一看她那身形,那積壓在心頭的惡氣便不顧一切的發了出來,又見她塗脂抹粉,穿得不倫不類的,便瞪著眼罵道:“你這懶婆娘是在唱大戲呢,啊!瞧這層粉,哎喲笑死人了,你別靠那近,你這一動,那粉噗嗖嗖的落下來,燻得俺老婆子都要厥過去。”
江氏果然還是那江氏,李氏被罵得一聲不敢吭,還得陪著笑。
“哈,還戴上金銀簪子了啊,這也是你戴得的。”江氏又見她頭上插的簪子,二話不說就飛快地拔了下來,也不管李氏那髮髻被弄得雞窩一樣,罵聲越來越大。
“娘,那是我的。”李氏見自己毫不容易得來的首飾被江氏拔了,頓時急得眼都紅了,臉忙叫了起來。
“什麼你的我的,沒分家,這都是我的,有本事兒你分出去啊,像你自個偷偷跑來那樣,分啊。”
田懷德十分頭痛,見巷口有幾人張望,連忙說道:“爹,你看,這大街上不好看,進屋裡說話吧。”
田老爺子見了李氏也十分惱怒,可也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便喝住了老婆子道:“得了,進屋再說,大街上讓人瞧笑話麼。”
江氏聞言瞪了李氏一眼,惡狠狠地道:“一會再收拾你。”
田懷德將老爺子他們引到正房,陳氏帶著幾個兒女站在那迎著,見了老爺子紛紛上前笑著問好,田老爺子見著長孫和小孫兒,陰沉的眉眼總算鬆了鬆。
李氏跟在後頭,一眼看過去,歪了歪頭,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仔細一看,立時恍然大悟。
大嫂她們都穿得跟楊梅村那樣,普通得很,頭上的首飾都摘了,只插了個簡單的銀簪子而已。再想到剛才江氏拔了自己頭上的簪子,李氏恨得眼都紅了,這大嫂也太狡猾了,讓自己去接人,她自己卻在這換裝了。
遭了,田敏青今天好像也戴了支新的金釵,老天保佑,她可精明點,別像她那麼傻,戴著出來現了。
真是怕啥來啥,田敏青的聲音在後頭高昂地響了起來:“娘,是不是我阿公來了。”
李氏回頭一看,她頭上戴著的金釵明晃晃的,再看向江氏,那三角眼一眯,頓時哀嚎一聲。
田敏青對孃親的眼神暗示尚有些不明白,可看到田敏莊那不同往日華貴豔麗的打扮,她頓時就明白過來了,立時轉身想要走。
“李氏,青丫頭,你們跪下!”江氏大喝一聲。
李氏被嚇得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田敏青也不情不願地跪了。
江氏噼裡啪啦地如放連珠炮一樣,罵了個口沫橫飛,中間還不曾斷過,無非是說李氏膽肥,為人奸猾,嫌棄老人,還在外人跟前汙衊她如何這般。
“老二吶,老二哪去了,把老二給我叫來,這女人要不得,也不能要,把她給我休了,滾回她的李家去。”江氏一想到李氏如何在外人面前說她的不是,就氣得牙根發癢。
陳氏在一旁冷眼看著李氏她們被罵,心裡直解氣,當真以為富貴是這麼好享的?管她要這要哪,不給就撒潑耍賴的威風哪去了?
陳氏不幸災樂禍的斜睨了李氏一眼,親手給江氏奉上一杯茶說道:“娘,您大老遠來,先喝口水潤潤喉再罵吧。”
真是打瞌睡遇著軟枕頭,江氏早就渴了,又說了這麼一大番話,便接了過來喝了口水順了順氣。
“爹,娘,俺俺也是被迫的,孩子們天天念著他爹,大哥他們也不來接,俺們也沒法子啊?再不來,他爹都找小老婆了,嗚嗚。”李氏聽說江氏要叫田懷孝休了她,頓時急得哭了起來:“爹您不知道,那死鬼在外頭花天酒地的,要不是俺來了,他就敢把那野女人給家裡領了。”
“我呸!你就作吧你,我看你能作出個黃梅戲來。”江氏吐了一口唾沫惡道。
“二家嫂,這回你是做錯了,家中爹孃尚在,哪家媳婦像你這樣撇下翁姑偷跑出來找相公的?”田老爺子沉著臉道:“你大哥不來接,是因著他忙,也不說不來接,可你這樣做是過了,竟然還敢上柳家去騙銀子了,有這個理嗎?”
“二嫂可知,我田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田懷仁陰沉著臉道:“今兒我就把話撂這了,日後不管是二嫂你還是旁的誰,再用我三房的名字去作那下作的事,別怪我不顧手足情分。”
“和她說這些作甚,老二死哪去了?啊?叫他出來,把這婆娘給我休回李家。”江氏冷笑著道:“我們田家,沒這樣不要臉面的媳婦。”
“娘,俺知道錯了,俺以後再也不敢了,別休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