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若感到滿意,漸漸地也就安靜下來不再掙扎。她把頭靠在唐天笑的肩頭呼了口新鮮空氣,見唐天笑還沒有放開她的意思,於是挑了個讓唐天笑分心的話題:“你為什麼不問黑衣人是誰?為什麼要抓我?”
隨著夏然若漸漸安靜,又聽到她的問話,唐天笑手臂上的力量果然不覺放鬆了下來。
最初聽到紅媽媽的話,唐天笑以為是白衣教的人識破了他們的鬼計,趁機找夏然若要鎮教靈石。可聽到武館受傷弟子說,襲擊者只有一人一獸時,唐天笑心頭突然冒起一個人,問清黑衣人個頭大致之後,唐天笑心裡斷定,此人就是前幾天來錢莊下注的“池水”。這次真是大意了,明知道池水有搶人的動機,來到安安城自己還和夏然若分開,搞什麼逛妓院測試這類無聊愚蠢的把戲。
夏然若得到機會從唐天笑的懷抱逃脫出來,也開始思考黑衣人的身份和動機。黑衣人從她一入安安城就盯上了她,從吱吱發出的叫聲,夏然若推斷黑衣人就是卜一卦,除非別人也有吱吱這樣的寵物。
她猜不透卜一卦為什麼要抓她,也不知道七小姐和他有什麼過節。想起初進安安城那日響在她心裡卜一卦催鬼般的語音時,她一點都不排除卜一卦有抓她回去做實驗的想法,誰讓他一眼就看出她的底細呢。
“你可認得他是誰?”唐天笑按下自己的猜測,反問夏然若。
夏然若搖了搖頭,同時將攥緊在手心裡的紙團神不知鬼不覺地放進了袖口藏著。
“若兒,你說你曾在穴哮山學藝,山上可還有你的師父、師姐妹和兄弟?”唐天笑很想了解她的過去,包括她與池水的關係——是普通的師兄妹,還是情感深厚的情侶?一天弄不明白,唐天笑的心就多疙瘩一天。因為他的愛是霸道和自私的。
這我哪知道,夏然若摸不清唐天笑為什麼突然提出這個問題,乾脆痛快地應了一聲“都沒有”,免得他後來再追問。
“若兒,你為什麼要騙我?”唐天笑顯得有些激動和生氣。
“我哪裡騙你了?”
“我專門派人打聽過,安安城、安淳城、平陽城,包括更遠的鑫陽城,龍川城和馬貝城,這周圍根本就沒有你所說的穴哮山。”
有才怪呢,這是我順口編出來的。不過看到唐天笑一副要盤點清楚的架式,夏然若鼻子裡哼哼兩聲說道:“這幾地沒有,不代表其它地方也沒有,天地間的地方太大了。不過你既然說到了‘騙’字,那我也要問問清楚,唐天笑,你為什麼和蕭刻把我騙進城?為什麼去逛紅妝樓還有意讓我們知道?你的居心又何在?不會只是想讓我和瑩嫂在路上經歷一番生死之劫吧?”
“因為我愛你。”面對夏然若咄咄逼問,唐天笑採取最簡單最省心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說實話,只有他自己先誠實,才能讓夏然若也真實起來。
夏然若聽到,心重重猛跳了三兩下,她怎麼也想不到,以唐天笑的個性會說出如此露骨感性的話,也許現在是看不清面容的夜晚,也許是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劫,總之,她看不出來,唐天笑還是浪漫主義者。
唐天笑索性把話說完:“我想知道你心裡是不是有我,上紅妝樓就是想試探你,看你會不會吃醋,是不是真愛我。”
“你們真是無聊。”夏然若對唐天笑的作法感到匪夷所思,不過還是小小地感動了一把,故意問:“試探到了嗎?是什麼結果?”
唐天笑重新拉住夏然若的手,看著她朦朧的臉龐柔聲說:“這就要問你了。”
夏然若甩掉他的手,故意拖著音用無所謂地腔調說:“沒……感……覺。”
“真的嗎?可是剛才我抱你的時候,你明明很生氣。”唐天笑揭穿了夏然若的謊言。
她是很生氣,當聽江瑩說他也在紅妝樓時,她恨不能衝上紅妝樓揪著唐天笑的耳朵把他拖出來。再後來她一看到唐天笑,腦海裡就浮現出他和別的女人可能出現的種種親熱畫面,心裡就酸溜溜針扎般的難受。
到現在她才明白,原來她不是不能坦然面對婚姻,不是不能真正放下父母失敗婚姻對她留下的陰影,不是不能恢復和忘掉爸爸在她心裡的位置與傷害,不是沒有動力,不是沒有勇氣,也不是沒有心情,而是自己願不願意,想不想重新開始,真正面對。
如果沒有這一齣戲,她可能會與唐天笑一直這樣朦朦朧朧、相敬如賓的生活下去。可現在夏然若只能說,他們的試探很成功,把自己緊緊鎖著的心重重彈開了。原來愛情也是需要競爭和刺激。夏然若長嘆了一口氣,想起了以前她十分不屑的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