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廣庭點頭:“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誠郡王也定是知道了這件事,認為皇上並非皇室血脈,再加上先帝爺的那份詔書,所以才理直氣壯地造反。”
徐宗政嘆道:“其實。皇上到底是不是先帝親生,誰也不知道,我也一直在猶豫。如果皇上並非正統血脈,那我們這些人就都成了亂臣賊子了。”
徐廣庭想起那塊帕子,道:“照您所說,當時留仙別館裡住了不少人,難道大恩寺沒人注意麼?”
徐宗政搖頭:“大恩寺這兒都是何家的人在打點。那時候,太宗皇帝並不信神佛。很少來大恩寺,再加上他不是處理朝政就是陪伴淑貴妃,很少出宮,若是有意隱瞞,不洩露秘密也是有的。”
徐廣庭似乎能想象到那樣的情景,大家都是參與者,都在竭力保守這個秘密,然後期待養在留仙別館的那個待產婦人生個兒子,等孩子生了下來,再悄悄地抱進宮去,然後就是有條不紊的善後……
不對啊,依照留仙別館的情形,當時並沒有善後,就是那間產房,也維持著當初的模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徐宗政道:“其實這件事疑點頗多,但是事關重大,誰都不肯細查,不是怕查不出來,而是怕查出什麼來。”
徐宗政道:“那我們如今該怎麼辦?”
徐宗政撫須長嘆:“一場大亂是免不了的。”又道:“誠郡王志在必得,計劃周詳,不知道籌謀了多久,皇上縱然英明,多半也是有心無力了。”
祖孫二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陸寶菱被禁足了,整日在房間裡憋屈的抓心撓肺,可陸萬林鐵了心不再讓她接觸這些事,吩咐陸明陸朋把陸寶菱看住了,不許她出門,陸明陸朋雖然如今保護陸寶菱,可最聽從的還是陸萬林,因此跟兩座門神一樣,守著門口。
陸寶菱沒法子,偷偷託了韋高遠去端王府報信,希望端王爺這個乾爹能幫她解困,可沒等端王爺來,誠郡王下的帖子便送過來了,請二夫人和陸寶菱去赴宴。
二夫人只知道陸寶菱被禁足,卻不知是為了什麼,只當她是調皮,此時見了她笑道:“又闖什麼禍了?”
陸寶菱很是鬱悶:“我沒有闖禍,是祖父硬說我闖禍,我可真是冤枉。”
二夫人笑道:“冤枉?就你那個脾氣,冤枉誰也不能冤枉你……”邊說邊坐馬車去了誠郡王府。
誠郡王府車水馬龍,熱鬧極了,陸如玉穿著杏色的衣裙,顯得成熟不少,身邊站著的小小人兒赫然就是端王爺的獨女瑩瑩。
瑩瑩見了陸寶菱,開心的撲過去:“姐姐姐姐,我好久沒見你了,你怎麼不去看我。”
陸寶菱將瑩瑩攬在懷裡,笑眯眯的:“姐姐也想去啊,可是姐姐被禁足了,不能出門。”
瑩瑩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我知道了,姐姐一定是闖禍了。”
二夫人瞧著也忍不住笑起來:“你瞧瞧,你的名聲連這麼小的孩子都知道了。”陸寶菱訕訕的,拉著瑩瑩往旁邊說話。
二夫人許久不見女兒,自然陪在陸如玉身邊,幫著招呼客人,正巧遇上徐大夫人來,徐家和陸家是親家,二夫人笑著迎了上去,徐大夫人卻悄悄捏了捏二夫人的手。看那樣子分明是有話說。
二夫人也是個通透人,兩個人撿了個空子湊到一起說話,徐大夫人臉上滿是懇求:“我們家太爺託我來問句話,看看能不能早些把廣庭和寶菱的婚事給辦了。”
二夫人有些驚訝,按著道理來說,陸寶菱年紀也不小了,比她小的陸如玉都出嫁了,再加上和徐家的婚事也是一早定好的,徐大夫人的要求真的不過分。
可如今滿府裡就寶菱一個孩子,若是她也出嫁了。這府裡不知道有多冷清,再加上國公爺疼愛寶菱,也捨不得她這時候出嫁。陸靖柔也是滿十七歲才出嫁的。
徐大夫人似是看出了二夫人的猶豫,道:“我心裡也明白,國公爺必是十分疼愛寶菱,等他們小夫妻成親後,我一定會讓他們經常回去。我一向不喜歡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樣的話,就是寶菱嫁過來了,也是陸家的女兒,她要回孃家,要怎麼樣,我都不會攔著。總歸是一家人不是。”
猶豫片刻又道:“我們家的事想必你也明白,等寶菱嫁過來,我也相當於多了個左膀右臂。”
二夫人瞭然。徐家雖然子嗣多,可大部分都是庶出,嫡庶相爭,糟心事兒想必少不了,便道:“這事得看國公爺的意思。我也做不了主,等我回去問一問。若是國公爺應了,咱們再商議婚事。”
徐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