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
眼前熱鬧歡騰的景象,對於席間的司徒皓來說沒有任何意義。這一切的光芒都像只是屬於別人一般,他猶如是一個看客,只顧狂歡著身前的酒,借酒消愁。
司徒皓無論誰敬他酒都來者不拒,一杯酒緊接一杯的猛灌進自己腹中。幾輪下來,司徒皓已有薄醉。這時,他忽覺殿內空氣淤悶,便獨自提著酒壺起身退出大殿。
是時候了……
魏王李泰眼看著司徒皓步伐略有些不穩的朝外殿走去,他側頭朝陪坐在李世民身邊的殷嫻輕輕的一頷首。
殷嫻接收到李泰的目光,瞭然的一笑,適時的側身附在李世民耳邊巧顏嬌笑的說了聲什麼,便起身朝著司徒皓前去的方向跟了去。只是,殷嫻在步下臺階的時候,目光不經意間與一旁的李治相接觸,那短短的一瞬,四目含笑。
在麟德殿外殿的一處無人樓亭內,司徒皓倚著闌干上獨自飲酒,望向天穹的目光飄渺無蹤,往昔颯爽丰姿的溫雅俊逸盡數被落寞蕭瑟取代。
凝望得久了,只覺眼前那浩瀚無垠、冥黑邃遠的夜空像極了一個人的眼,清冽盈透、幽暗雋永……想至此,司徒皓心中一痛。
雲一渦,玉一梭,淡淡衫兒薄薄羅,輕顰雙黛螺。
秋風多,雨相和,簾外芭蕉兩三窠,夜長人奈何。
月兒,明月寄相思……
此刻,你在何處?
司徒皓遙望著那輪雲霧半掩的月,溫雅如水的臉上掛著苦澀不堪的淡笑,淡得幾乎不見。
月兒現在的你可幸福?是否笑語嫣然?
月兒,如今我也明白愛到只能放手看你離去,悲到只有用笑來哀悼的滋味原來是這般痛徹心肌。
殷嫻悄無聲息的站在轉角處,看著前方司徒皓落寞的背影,不由得突然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但是,她卻又是妒忌的,妒忌為何所有的美好都被崢月一人佔盡!為何沒有一個男子可為她這樣?如果有,她也不會淪落到如此萬劫不復的地步。
崢月,我要將你擁有的一切盡數毀滅!
司徒皓沉沉的一嘆,愁悶之下提起酒壺欲往口中倒酒,這時才忽覺不知何時,壺中已空。
“大將軍是想要酒嗎?”一聲清瑩婉轉的聲音自身後的方向響起,司徒皓回頭只見一位妙齡女子笑臉盈盈的朝他款款走來,手裡擰著一罈尚未啟封的酒罈。
司徒皓一時間覺得這個身著華服的女子很面善,此刻醉意朦朧的時候卻偏又想不起來她是誰。
這時,殷嫻已經走到了司徒皓跟前,含笑將酒罈提至他的鼻前,當場用纖細的指尖將密封酒罈的漿紙戳破,頓時,酒香四溢,甘濃醇厚,直直勾引著司徒皓的味覺的同時,縈繞間也迷失著他的心魂。
“司徒將軍,這是西域進貢的佳釀,您不嚐嚐?”此刻,殷嫻說話有著催眠的輕緩飄柔,從中帶著股蠱惑人心的味道,像海面魔女的歌聲在引誘著漁人的前往。
鬼使神差的,司徒皓接過了殷嫻手中的酒罈,拿至鼻前細細的嗅了嗅,讚歎道:“嗯,真是好酒!”說罷,仰頭飲了一口酒。
“那將軍慢慢享用,妾身就不打擾了。”看著司徒皓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狂喝下一口酒,殷嫻滿意的轉身飄然而去,消失在樓閣轉角處。只是司徒皓沒有看到,背對著他的殷嫻臉上露出陰冷森戾的笑容。
這時,轉角的另一頭。
“怎麼樣?他可曾喝下?”李泰等不及殷嫻回殿向他彙報進展,隻身離開酒席,來到外殿隱秘的轉角處等她,見她剛轉過迴廊,便一把拉過她的手臂,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殷嫻胸有成竹的一笑,抬眼看向李泰,杏眸中閃爍著高深莫測的光芒,柔聲回道:“那可是世間難得尋見的天上瓊露,他怎會不喝?”
“那也是。”李泰目露兇光,狠佞的笑道,“司徒皓……讓本王看看你身體裡到底還蘊藏著多大的本事沒有發揮出來。”
“殿下,”殷嫻心中浮出一絲困惑,不由出聲問道,“你那麼有把握司徒皓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嗎?”
殷嫻不明,大唐擁有這麼多能人善將,李泰何以這麼自信司徒皓一人之能可擊敗所有重臣?
殷嫻同樣也不解,為何李泰和李治竟不約而同的都選擇了司徒皓?
“放眼整個大唐唯有司徒皓才有動盪的才能。”
看著李泰豐腴的臉上笑得高深莫測,殷嫻也沒有繼續追問。
“媚娘,”這時,李泰的語氣突變的很柔和,眼中的神色幻化出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