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犁跪在一邊,覺得腰漸漸有些酸了,但是咬緊牙關沒有作聲。
“芷陽,你先起來吧!”扶蘇看不過去了,小臉陰沉下來。
阿犁略抬眼,有些為難。“既然扶蘇公子都說了,你還愣在一邊幹什麼嗎?你這個樣子要是傳到大王耳朵裡,又當我怎麼你了!”子慧略噘起嘴,想起這一個月來大王居然是每夜抱著這個賤人睡覺就心裡憤怒。
蒙恬皺起眉頭,看著阿犁尷尬的臉色心裡非常不捨。王賁也聽聞魏夫人為人比較霸氣些,覺得阿犁這樣柔弱著實可憐。
“好了,練劍!”扶蘇看著阿犁被欺負,著實氣悶。但是自己畢竟是嫡長子,宮裡的規矩他不是不懂,因此扶蘇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氣鼓鼓地走向場中,想借著出汗揮散心裡的不滿。
“我渴了!”子慧輕輕搖著衣袖,一派閒情的看著場中的比試。
汐汐給魏夫人端上一杯水,“喲,芷陽姑娘的確嬌貴,仗著大王的寵愛連一個奴才應該做的都不會了啊?”阿犁一驚,趕緊接過汐汐手中的茶杯恭恭敬敬端給魏夫人。
“有你這麼恨不得把茶直接端到人眼前的嗎?芷陽姑娘啊,你到底會不會伺候人啊?告訴你,可別把咸陽酒肆姑娘那套搬進這至高無上的王宮!”子慧目光銳利盯著阿犁,故意把酒肆姑娘這幾個字說得異常大聲。
蒙恬腳步一頓,胸膛劇烈起伏。扶蘇見他停步,也立即收步,驚疑不定地看著蒙恬突然鐵青的臉色。
“夫人,伺候人可有很多方式啊!芷陽姑娘不會端水,但是可會伺候大王啊!”子慧從魏國帶來的侍女汀蘭不懷好意地盯著阿犁。一時間子慧身後的信樂宮宮人都笑得有些曖昧。扶蘇身邊的宮人都知道魏夫人近日得寵,既不敢得罪她也不敢附和她,臉色都是僵僵的。
阿犁臉色煞白,她再傻也聽得出她們在譏諷自己如同娼妓。汐汐臉色一僵,“大王快回宮了,等下看不到芷陽會不高興。請夫人見諒,奴婢等要先回殷陽宮了!”言罷,汐汐就要拉起呆若木雞的阿犁。
“慢著!夫人我的茶還沒喝完!”子慧聽得出汐汐言語下的挑釁,心中大怒。她一把接過阿犁手中的杯子,啜了一口。
“呸,你想燙死我!”子慧手腕一翻,將水都潑到阿犁身上。
“啊!”阿犁覺得手腕上一片銳痛,不禁痛叫起來。
“芷陽!”扶蘇大驚,快步跑了上來,一把捋起阿犁的袖子,發現阿犁手腕上原本白潤的肌膚紅了一大片,慌張起來。
蒙恬快步跟著扶蘇也奔到阿犁身邊,看到阿犁被燙心裡又驚又怒。“拿涼水!”蒙恬對陳才道。
陳才回過神來,趕緊給蒙恬遞上一大壺冷水。蒙恬抓起阿犁的手,將冷水緩緩倒到阿犁燙傷的地方。阿犁如被雷擊中,透過手掌感受著蒙恬的體溫。眼淚緩緩自阿犁的眼中滑落,阿犁已經感覺不到痛,如果這樣蒙恬就會牽起自己的手,阿犁寧可天天被燙。
“芷陽別哭,是不是很痛啊?”扶蘇心下大急,緊張地看著阿犁的表情。
阿犁淡淡搖頭,“芷陽沒事!謝謝蒙大人!”阿犁朝蒙恬一頷首,眼淚更加洶湧而下。蒙恬心裡也不好過,本來以為阿犁得寵,在宮裡能夠舒心些,今天親眼看到她受欺負,蒙恬著實覺得放心不下。
子慧沒想到阿犁會被燙成這樣,心裡有些不安,但是見一大堆人都圍著那個小宮女儼然不把自己這個夫人放在眼裡,心裡更氣。
“扶蘇公子趕緊練劍,芷陽先行告退!”汐汐扶著阿犁起身,阿犁面色慘白地給扶蘇、王賁、蒙恬行禮。
“芷陽姑娘回去趕緊上點藥!”王賁皺著眉頭,覺得阿犁性子太柔弱,實在需要別人的保護和照顧。
阿犁感激一笑,慢慢往殷陽宮走去。
“等下一定要告訴大王。夫人了不起啊,也得看是哪裡來的夫人。有些人不過是父王用來求和的,跟那樂府的歌伎也沒什麼區別!”汐汐在走過魏夫人跟前的時候故意輕聲嘟噥。
“站住!”子慧氣得幾乎昏厥。“你剛剛說什麼?”
阿犁一把將還想出言譏諷的汐汐攔在身後,“對不起魏夫人,她剛才也沒說什麼!”阿犁趕緊道歉,心裡也覺得汐汐有些沒事找事。
子慧氣得幾乎說不出話,看著阿犁恭順的臉,想起楚夫人近日告訴自己的不少事,越看越覺得阿犁是個陰險的女人,只會在背後裝可憐、進讒言。
“你別假惺惺,你對大王說過些什麼你自己知道!”子慧一時氣昏了頭,推了阿犁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