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鐵血漢子看著盛裝的華陽公主都目瞪口呆,那是他們中間很多人看到過的最美麗、最高貴的新娘。但是華陽公主臉上的根本不是一個新娘的表情,而是臨刑囚犯的絕望。當日華陽公主看向蒙恬的眼光深深折磨著他,那哀求的目光讓蒙恬再次痛恨自己的無力。
“如果芷陽看到這一幕不知該做何感想?”蒙恬的聲音充滿苦澀。
“能怎麼想,肯定樂瘋了!我得叫她祖母了!她這便宜佔大了!”王賁自嘲一笑,心裡卻對華陽公主非常同情。王賁知道,王家軍功赫赫,等六國平定這些盛名反易遭猜忌。而這華陽公主是大王臨陣頒給王家的一道免死金牌,她是誰的妻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下嫁所代表的政治意涵。
阿犁,也許死亡對你而言真是一種解脫,如果你眼睜睜看著華陽公主陷入如此的命運,恐怕你會比她更加難受!蒙恬看向沒有一絲柔情的軍營,手靜靜摸向胸口,那糾纏的髮絲再次牽動了他的心。
阿提力拿著一朵已經乾枯的紅花良久沒有作聲。居仁站在一邊面色凝重。
“匈奴人把她的墳墓照看得還好嗎?”阿提力嘆了口氣。
“她是聖女,自然待遇不同一般!”居仁的眼中有了一絲嘲諷的神情。
阿提力沒有作聲。十多年過去了,當年的快樂少年早就歷練成了精明強幹的三王子,掌管著大月氏的商旅和情報。“先隨我去西花園吧!等下說話注意些!”阿提力起身。居仁看著他有些疲憊的背影,搖搖頭。
大漠的落日給大地染上一片金色,綠樹、紅花都被鑲嵌了一道金邊。王府的西花園佈置得頗有中原氣息,眾多迎風搖曳的花草襯著這亭臺樓閣,讓人(炫)恍(書)然(網)身處中原。一個美麗而孤寂的背影靜靜依著迴廊望著山的南方,清風撫過,她的髮絲隨風飄飛,說不出的柔旎嫵媚。
“快入冬了,出來多加件衣服!”阿提力寵溺地給她披上一件外衣。一股清香縈繞著阿提力,一雙淡綠色的美目靜靜打量他,慢慢展露溫柔的淺笑。“沒事!我身子好著呢!”
“好什麼!又瘦了!”阿提力心疼地看著她慘白的臉。
“去過匈奴了?”美目的主人急切地看著阿提力。
阿提力無言地遞上那朵乾枯的紅花。“汐汐!”美人的眼圈紅了,緊緊地將紅花貼在胸口。
“阿犁!不要傷心,我最怕你哭了,求求你,不要哭!汐汐要是知道你這麼傷心肯定不高興!”阿提力手忙腳亂地幫阿犁擦眼淚,輕輕地把阿犁往內室扶去。
“辛苦居仁大當戶了!汐汐的墳還好嗎?哥哥和崗薩還好嗎?”阿犁斜依著坐榻,這是阿提力特意讓人從中原運來的。
“汐汐姑娘墳頭開滿了鮮花,你哥哥每天給那裡獻花,照顧得很好!崗薩已經成了匈奴最有威望的小王子,頭曼單于把匈奴的所有精兵都交給了他。”居仁席地而坐,想不明白阿犁怎麼就是喜歡硬邦邦的木頭而不喜歡上好的羊毛墊子。
“那哥哥呢?他是太子啊!”阿犁有些擔心冒頓。
“你哥哥現在專心練兵,不怎麼參與王庭內部事務,看上去倒也相安無事。”居仁皺起眉頭,接收到阿提力警告的目光。
“冒頓哥哥肯定會有所行動的,我瞭解他,他不是一個能夠輕易忘記仇恨的人!”阿犁嘆了口氣,覺得很費思量。
“好了,阿犁,別想這麼多了!你的身體一向不強,多睡少想事!”阿提力給阿犁蓋上一條小羊毛褥子,目光寵溺。
“我不想睡覺,一睡覺就會做夢。前兩年總是夢到小敏,在夢中她是個大姑娘了,都該出嫁了吧。但是她拉著我的手在哭,子高也在哭,我好擔心!”阿犁輕聲咳嗽起來,阿提力臉色緊張,輕柔地給她拍背。“到了這段時間又總是夢到汐汐,夢到她被綁在祭臺上向我呼救。”阿犁開始微微發抖,阿提力眼神一黯,輕輕摟過阿犁。
“當日汐汐姑娘真是大智大勇啊!她讓我們收買大祭祀,等你上了祭臺臨時換人,這份鎮定連我也敬佩啊,她真是個女將軍!”居仁嘆了口氣。
“你們當日瞞得我好苦!”阿犁的眼淚緩緩滑下。
“汐汐姑娘說你如果知道真相肯定不願意,與其臨時出岔子,還不如干脆就不告訴你!”居仁看著桌上那朵紅花,眼神一黯。阿犁泣不成聲,阿提力緊緊摟著她心中感念汐汐的恩情。
“對了,你孃的骨灰已經讓人帶到趙國偷偷埋到李將軍墓前了,他們夫妻終於團圓了!”阿提力趕緊岔開話題。
“真的!”阿犁緊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