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從他們相遇時起,她就不斷地被鬼幽的一言一行所感動著,並且越來越依賴著他。為什麼愛情不能伴隨著感動而發生呢?佟曉冬覺得自己能夠理解鬼幽的顧慮,可是她現在沒有辦法打消他的顧慮,她只有讓時間來證明自己決不是因為心存感激而試圖用以身相許的方式來回報他。也許她確實沒有辦法把鬱黎從心底徹底地抹去,但是她可以用自己的行動來表明,即便是保留著過去的記憶,她也一樣可以用心經營未來的生活。
初夏的暖風微微拂過,佟曉冬深吸了口氣,給自己一個鼓勵的微笑。加油!佟曉冬!
黎明尚未完全降臨的時候,佟曉冬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自從決定去九江起,鬼幽就為她準備著路上所需的一切。這次和佟曉冬一起走的有春桃和魑魅宮的侍衛統領詹巖,這兩個人都是佟曉冬極熟悉的,另外還有一名經常往來於中原與粵西的副總管乾叔,負責一路上的打尖住宿。
乾叔說早些出發,那麼到傍晚時分就可以在鎮上住宿,否則就只能夜宿野外了。然而大家都準備好的時候,鬼幽卻還沒有起身。值夜的守衛說宮主似乎到後半夜才睡,佟曉冬吩咐他們不必叫醒鬼幽。她自去與老夫人道了別,然後在朦朧的夜光中出了魑魅宮的大門。
曙光穿過紗窗,照到了鬼幽的屋子裡。他倏地睜開眼,想起佟曉冬今天出發。鬼幽匆匆穿好衣裳,守衛已經進來稟報說小姐早已出發了。鬼幽呆坐片刻,道:“怎麼不叫醒我?”
守衛道:“小姐吩咐屬下不要驚擾宮主休息。”
鬼幽知道再多說也無益,暗想:“不見面也罷,免得尷尬。”他又想起昨夜與佟曉冬最後的一番談話竟是那樣結束,不知道佟曉冬會帶著怎樣的心情離開。這不由得讓他想起當初赤焰幫將來襲,他叫佟曉冬去投靠鬱黎時兩人告別的情景來。那時佟曉冬對他是那麼的不捨,而今卻如此決然地離去,想必佟曉冬內心對他充滿了怨恨。似乎也只有這樣理解,才能說得通佟曉冬為何不叫他送她而獨自啟程的理由。想到此,鬼幽又深感不安。
佟曉冬和春桃坐在馬車中,乾叔和詹巖坐在車廂外,詹巖駕著馬車。因為道路崎嶇,馬車走得很慢,大家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春桃是第一次離開魑魅宮,顯得格外興奮。佟曉冬儼然是個老江湖了,不住地取笑春桃。
“小姐,你去過那麼多地方啊,那什麼地方最好玩呢?”
“都差不多,沒什麼很特別的地方。不過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郴州了。我在那兒呆的日子雖然不長,但是發生了很多的事情,還認識了很多的朋友。”佟曉冬說起郴州的經歷,驀地想起自己還曾在那裡求過三個平安符,一個託人帶給了黃鳳岐,一個送給了鬼幽,還有一個是為鬱黎求的,但她始終沒有送出去,一直藏在身邊。其實那個時候,她又哪裡想得到今日呢?
乾叔對這一條路極熟,加之天氣一直很好,不過六七天便已行程過半,早進入中原的地界了。這些日子裡一行人晝行夜宿,他們人口簡單,也不引人注目,所以沒有遇到任何麻煩。佟曉冬也知道盡管赤焰幫不再與魑魅宮為敵,飛龍營也暫時不會再上青龍山,但江湖險惡,世道又混亂,須倍加小心,因此他們都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別人也只當他們是普通的行旅。
這天,他們來到一處極繁華的城鎮,無論大街小巷,到處是人潮湧動。乾叔道:“可巧了,這裡正在舉行廟會。小姐,我們也趕了許多天的路了,今日不妨就在這裡歇息一天,明天再出發。”
春桃從未見過如許多的人,早已心馳神往,連連拊掌道:“好,好。小姐,今天就不走了。這兒可真熱鬧……”
佟曉冬笑道:“好吧,我也正覺得連著幾天趕路很辛苦。今天就好好放鬆放鬆吧。春桃,你不是總想買些好點的胭脂水粉麼?我看這裡應該是個大地方,肯定會有不錯的東西。”
春桃高興得直點頭,道:“我多買點,回去也給姐妹們一些。”
詹巖笑道:“到了九江還怕買不到好東西麼?”
主意已定,乾叔先去找了家客棧,把馬車和行李安置妥當。此刻還不到午時,離吃中飯時間尚早,一行人便先上街逛去。
乾叔道:“過了晌午,廟會差不多就要散了。姑娘們要買東西的話趕緊趁早。”
詹巖道:“小姐想買些什麼?”
佟曉冬笑道:“我窮得要死,哪裡能夠買什麼東西?”
春桃詫異道:“小姐沒帶銀錢出門麼?”
詹巖道:“宮主不是給小姐準備了銀兩嗎?”
佟曉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