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隊伍迎面而來。這支由三四十個人和六乘馬車組成的龐大隊伍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自然也包括白如冰。小鎮的大街很狹窄,一下子來了這麼龐大的隊伍,街上的人自然得讓出一條路來。白如冰的馬車當然也得靠邊站。不過,閉月宮的人似乎從來沒有給人讓路的習慣,而對方車馬俱多,一時也讓不開,於是,兩支顯眼的隊伍就在大街上這麼對峙起來了。
白如冰不悅地皺起眉頭,命人撩起車簾。對方人多車多,就算要給他們讓路,恐怕也得等上一陣子,更何況對方沒有一點要讓路的意思。如果是他心情好的時候,這種情況下他或許也就讓一讓了,可偏偏他近來心浮氣躁,事事不順心,所以他立刻厲聲責問屬下:“怎麼回事?”
屬下只好就眼前的情形如實彙報:“有人把路攔住了。”
白如冰生氣道:“叫他們讓開。你們連這種小事也做不好嗎?”
屬下既受屈又無奈,只好上前與對方交涉。
對方領頭的中年男子看起來很和氣,很好說話的樣子,可是他的話卻是不容否定地堅定:“我們這麼多人,這麼多東西,要給各位讓路,恐怕只有退到城外去了。”
閉月宮弟子也知道要對方讓路是強人所難,但是他們那位脾氣不好的公子更會難為人,所以他也進退兩難。
就在這尷尬的時刻,一個溫柔動聽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了出來:“苗總管,我們又不趕時間,退出去就退出去吧,莫要耽誤了人家的事情。”
中年男子朝馬車躬身應道:“是,夫人。”
這溫柔有禮的聲音令在場所有的人都如沐春風,自然也包括白如冰。此刻,白如冰就是有天大的怒氣也消弭無蹤了。他立刻走下馬車,道:“等等。既然夫人能有此雅量,在下怎能強人所難呢?還是我們讓吧。”他揮揮手,命令屬下立刻讓出路來。不大一會,閉月宮眾人已退到了路邊。
只見那馬車的車簾也撩起,一箇中年嬤嬤扶著一位三十來歲的婦人自車廂中緩緩走了下來。那婦人樣貌雖然算不上十分美麗,卻是極端莊溫柔,眼角眉間都是婉約之色。白如冰只看得心頭一暖,朝那夫人點點頭。那婦人溫柔地道:“多謝公子禮讓。”說著,微微一福。
中年男子恭聲道:“夫人,外面風大,還是快些上車吧。”
婦人溫柔地一笑,道:“我那樣弱不禁風麼?這裡山明水秀,地靈人傑,正要一路欣賞才是,困在區區車廂之中,豈不虛此一行?反正前面也不遠了,我想走一走,看一看。”
她的聲音柔和悅耳,卻又令人不容置疑。中年男子立刻垂首道:“是。”不大一會兒工夫,後面的兩輛馬車中的人也都下來了,有兩個二十出頭的美貌女子,各帶著一個丫環。她們似乎都是初次到這裡,顯得頗有些興奮,不停地左顧右盼。眾女子見閉月宮的人都是白衣蒙面,不由得好奇地盯著看。這些男子本來早已習慣別人的眼光,但在這幾個美女的注視下竟有些不自在起來。白如冰的眼中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但隨即又冰冷下來,默默地站在一旁。
佟曉冬和倪靖安躲在人群中看到這一幕,佟曉冬嘆道:“這位夫人是從哪裡來的?真是風姿綽約。”
倪靖安道:“我聽她們自己人說話的口音,好像是江南那邊的。”
“江南?那離這裡應該很遠吧?”
倪靖安把那些隨從細細觀察了一番,道:“這些人的武功應該不錯,都是內家高手。這位夫人一定來頭不小。”
佟曉冬不禁更好奇了,道:“難道這位夫人也是武林高手?”
倪靖安道:“我看不像,她好像沒有武功。不過她旁邊的那兩個年輕姑娘也是有功夫在身的。”
佟曉冬很佩服倪靖安,人家有沒有武功,他一看便知。可是她卻什麼也看不出來。不過,她好想認識認識那位夫人,那位夫人給人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倪靖安見佟曉冬一直呆呆地看著那夫人,不由得笑道:“要結識她們有何難,你跟我來。”說著,拉著佟曉冬走上大街。
兩個人與那夫人迎面而行。這群女子突然看見兩個貌勝潘安的男子走過來,不禁看得呆了。倪靖安朝那夫人微微頷首,退到一旁,想給她們讓路。那夫人連忙點頭還禮,她旁邊的兩個年輕女子一直盯著倪靖安看。倪靖安微笑道:“夫人是從江南來的麼?”
那夫人微微有點吃驚,隨即微笑道:“公子怎麼知道?”
倪靖安笑道:“在下曾聽人說江南多佳麗,所以看到夫人和兩位小姐,便忍不住大膽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