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李一心這樣問，軒轅子辰停頓，不願說下去。
“少了胳膊還是少了腿？”僵硬著臉，李一心冷冷開口，只覺眼前昏暗暗的，而心臟那處越發的冷，在不停的發抖。
“啟稟王爺。”這時，一個侍衛上前來，附上軒轅子辰的耳朵，說了幾句，軒轅子辰點點。
“小，姐……”不一會兒，一個顫抖的聲音在李一心身後響起。
“翠兒！”聽見熟悉的聲音，李一心驚喜的往後轉，裙襬像是旋轉出一個驚喜的弧度。卻是隻看到翠兒一個瘦削背影。
“翠兒……你怎麼了。”李一心僵硬的臉色，慢慢的挪步到那個穿淺綠色衣裙的女子身後。
那個不停的在微微顫抖的身影就在李一心她的眼前，但她卻是不敢再靠近一步。那雙腳腳踝處，漸漸從翠綠色裙襬中滲透出來的紅色濃稠液體。再刺眼不過。
翠兒，怎麼還站得住？
心臟像是被高高吊起來抽打一般，李一心備受煎熬。扯出一抹極不自然的笑來，轉過身對著殘月說：“殘月，你帶翠兒先回房吧，我去救治楊小姐，一會兒就回來。”努力讓自己心情平靜下來，但李一心一說出口，聲音還是沙啞之極，聽起來有些可怕。
“嗯嗯，嗯，咳咳。”咳嗽了幾下，讓哽咽的感覺離開。李一心想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爭正常些。到覺得已經差不多的時候，李一心朝軒轅子辰說：“王爺……”
沒有再繼續開口，因為李一心發現，現在顫抖的不僅僅是發出的聲音了。
連心——都顫抖不已。
五十七、那個聲音
“好了，快走吧。”軒轅子辰見到李一心這副模樣，心裡的愧疚感就不由自主的冒出來。
奇怪，不就是一個丫鬟嗎？就算是妙手神醫的後代，但是，難道她不知道翠兒前兩天就已經和家族斷了關係嗎？
雖然這樣說，但是軒轅子辰心裡還是在暗暗慶幸，還好沒有一怒之下殺了翠兒。
不知道為什麼，也許——只是不想看到李一心眼裡的恨吧，又或者是絕望。
李一心會絕望嗎？為了一個丫鬟？這聽起來是多麼可笑的無稽之談，但是此時此刻的軒轅子辰，他信。
“你閉嘴！”終於，看著那個微微顫抖的身影不支倒下，李一心接住翠兒癱軟的身軀。沉積在胸口的悶氣和火氣，終於完全爆發出來。
周圍一群侍衛全部拔出劍，李一心抱著翠兒，殘月見此過來接過翠兒。
李一心抽出腰間軟劍對著軒轅子辰，笑的無比燦爛，但是那眼裡最深處卻是一絲笑意都無：“軒轅子辰，你別太欺人。”
“下去。”揮揮手，軒轅子辰指示侍衛們都下去，然後走到李一心面前四步之處，剛好抵著李一心的劍。
李一心紅著眼，卻沒有流下淚來：“軒轅子辰，就你的楊怡若是人，翠兒就不是嗎？同是一條人命，你……”
“你刺吧，如果這樣解恨。”軒轅子辰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看著眼前這個眼眶盈滿淚水卻久久沒有掉下來的女子，突然心臟某處輕輕抽疼。
“軒轅子辰，為什麼要這樣……”說著，將手鬆開，軟劍掉在地上，發出震動的“嗚嗚”的聲音，就像是嗚咽般，許久才停下。
“……”院子很安靜，那幫侍衛安靜有序的離開後，院子只剩下李一心和軒轅子辰兩個人。殘月將翠兒帶回屋裡去了。
李一心扯起嘴角自嘲的笑笑，眼淚像是由不得自己控制一般滑落，轉過身背對著軒轅子辰，任眼淚就那樣直直的掉下來。
不想讓軒轅子辰看見，她也沒有再說下去，她原本只是想讓軒轅子辰知道翠兒對她來說存在的意義。但是話說了一半，又覺得似乎已經沒有意義了。告訴他又有什麼用呢？
未等風乾淚水，李一心的心情努力平靜，其實，委屈崩潰又有什麼用呢？只不是讓自己再一次面對心傷罷了：“王爺，帶我去西院吧。”
“……”沒有說話，軒轅子辰安靜地點點頭，拿著手裡的盆栽，領著李一心走向西院，沒有轉過一次頭。
她在拭淚也好，無聲的哭也罷。
這些，他發現他一點都不想看到。
一路上春意盎然，李一心無心觀賞。
肚子裡還有個小東西。雖然現在，她根本還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軒轅子辰不會期望這個孩子的，楊怡若，肯定也是容不下他存在。或許救了楊怡若之後，等待自己的就是被休的命運。
軒轅子辰不是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