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速速好生招待,萬萬不能怠慢了世子爺。沏最好的廬山雲霧茶,上幾碟瓜果點心擺著。別讓小廝,丫鬟伺服,你跟二管蕭畢一道伺候著,不得有點失禮之處!”劉氏可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事無鉅細吩咐下去。
南陽王可不是別人,那是當今天子嫡親弟弟,手握重權鎮守西北。當今天子曾當著朝中重臣說過:朕這世間最親最信最不會動的人便是南陽王,哪怕是朕駕崩以後,南陽王一脈朕要保其後三代榮華福貴!
這話代表什麼呢?代表天子極為信任,重任南陽王!別怕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南陽王一脈的地位有如巍巍泰山不可撼動。
劉氏如此慎重以待是有道理的。
重新梳妝又換了件黛藍底二色織金紋緞面對襟褙子,起了身還不忘拿了帕子將衣皺掃平這才過外堂去。
將軍府裡有兩個外堂,一個是蕭雲載接待男客的地方,一個是劉氏接待女客的地方。平時沒有什麼重要事情劉氏是不會經常出現在外堂裡。
話說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便是如此。
“世子請用茶,我家夫人從宮裡回來正好碰上府裡頭有要急事處理,還需勞你等一會才行。多有得罪之處,還請世子爺見諒”二管事蕭畢陪著笑容是畢恭畢敬站在一邊,生怕自己伺服不周道得罪了南陽王府。
心裡卻是在嘀咕著:這位世子爺看上去年紀不大啊,怎麼小小年紀就在宮裡當此要值呢?掌金吾衛宮中日夜巡查警戒要值呢。
以前也聽說過南陽王世子有多俊多美,今日一見確實是名不宣傳。可是,不光況是俊美。而是那一身有如古劍藏鞘全斂光華。
如此大冷天他穿了件同樣很內劍的寶藍底菖菖蒲紋杭綢直裰,不但將整個人襯得長身如立,也襯得他白晳細緻的俊美面孔似是釉了光潤的白瓷。再過細地看,又像是清冽劍泓的光澤,雖冷卻格外精緻如白玉沒有一絲瑕疵。
抿了口茶,趙容穗放下是用越窯茶盞,道:“是我冒昧打擾了。”不緊不慢的清冽聲線不但沒有讓蕭畢放鬆下來,反而是更加緊張起來。
趙容穗身後還站著滿臉森森寒氣的面容粗獷護衛,聞言,他朝蕭畢輕地哼了聲,不多說也不多看一眼,就是這麼地站著讓蕭畢及外堂管事兩個額頭上開始有細汗滲出來。
都說西北過來的男人個個都是兇狠異常,殺人如割草,今日有世子爺在應該不會……這般兇殘無禮罷。
劉氏很快就到了,在見著趙容穗時還有一會的閃神。當真是一個有如天神的兒郎,這等風月霽霽的男子也不知道哪家女兒才能配得上。
“不曾通報一聲便冒失打擾夫人,還請夫人見諒。”趙容穗起了身反是對劉氏行了一禮,溫和有禮的作派無不透露出身尊貴,極有涵養。
劉氏是連半禮都不敢受,虛虛地側身笑道:“世子爺多禮了,是我們多有怠慢,還請世子爺見諒才對。”
寒暄幾句後,趙容穗直接說明自己的來意,“家母每年入冬舊疾便犯,前幾日偶得鬼手聖醫出手相治,可聖醫卻道他素來喜馬,由喜西域悍馬。得知將軍府上正好有一匹西域悍馬,我願重金購買,還望夫人與將軍能忍痛割愛。”
說完對劉氏又是行了一禮,以表自己決心。
可把劉氏驚到從椅上彈起來,趕緊虛扶起趙容穗,連連道:“正好將軍府裡無人可馴服此馬,剛回來時又有一個馬伕被此馬踢中腳骨到如今都下不了床。世子爺拳拳愛母之心,豈是重金可衡的?悍馬便是將軍府送與世子爺,斷不能誤了王妃治病。”
趙容穗是長長地舒口氣,來之前他便打算聽到蕭雲載亦是愛馬成痴,生怕會遭拒絕。抱著一試心態上來,還好求得了。
重金是定要送了,如此還是欠了將軍府裡一個人情。
而馬廄這邊的氣氛有些凝結,五皇子,蕭景元等三人繞到空地便見兩個丫鬟是手舞足蹈地拍手叫好,旁邊是他們都認識的馬伕初九同樣是哈哈贊笑。
在枯青萎萎的空地上,一匹通體發黑的寶馬長嘶怒奔,這正是他們想要馴服的西域悍馬。
驚奇的是馬背上還坐趴著一個身著乳白色衣裙的少女,她是雙腿夾緊馬背,雙手拉緊馴馬韁繩整個人就如臨淵青松,無論悍馬如此前踢後蹬,狂怒奔跑甩動也沒有辦法將她甩落下來。
馴服的人不覺有半絲危險,看著的人都看得緊張無比。
李明虞看了一會是驚聲道:“景元,將軍府裡從哪裡請到一個女子馴馬師。這讓我震驚了!竟然還有女人是馴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