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被幾個老奴欺負她也沒有想過說要進宮;現在突然提起,她心裡頭是千萬個擔心。
錦凰已是眸色發沉,幽冷冷的像是一汪深潭靜水在月色下泛著冷光,無需多言只需要一記眼神便足將對方震懾住。
兩個一下子是跪在冷冰冰的青石地磚面上,初妍已是匍身磕頭告罪,“奴婢多嘴,奴婢多嘴,請小姐責罰,請小姐責罰。”
妙秋還不明就理,見此是跟著磕頭告罪。
“什麼是該問的,不該問,什麼是可說的,不可說的我希望你們兩個能明白。念你初犯便不追究,下回若再敢質疑,初妍,我可不會念著你先前的好。”對兩個的下跪錦凰絲毫不覺彆扭,她本是受萬子千民跪拜又何必惶恐呢。
冷冷的聲音裡沒有夾著帝威已是對她們寬恕。
初妍已是驚到後背冷汗淋淋,她低下頭用從未有過的卑謙回答:“奴婢謹記小姐教誨,絕不會再犯。”
小嘴兒張大的妙秋起身時偷地擦了下汗,親孃啊,小姐是越來越她害怕了!明明是重話都沒有說一句,卻是讓她嚇到大氣都不敢喘了。
錦凰要進宮絕對不是臨時起意,而且她進宮要找的人不是太后,皇后,是大周朝天子明德帝。
德容郡主自幼與明德帝相熟,當年若非蕭雲載突地介入,德容郡主未必會下嫁當時不過是一個參將的蕭雲載,極有可能是進宮入妃。
也不知道當時年少時的那點情意是否還在?
若還在,她要辦的事情可是要妥當得多了。進宮是必須,但不急於一時,她還需要好好籌劃籌劃方可。
有關入宮的事情便暫時放一邊,目前倒還有件極重要的事情需要辦妥。劉氏雖不足為懼,可時不時使個妖蛾子出來也是極讓人心煩,還是先將劉氏穩住才對。
“去把藥湯拿回來倒掉,以後都不需要驚訝,更不用害怕劉氏。她再厲害也不過爾爾,你們可記住了,我才是你們應該害怕著,畏懼著的人。”執了書卷的錦凰沒有再看她們一眼吩咐了下去。
搖曳的燭光裡,她面容如水平靜,入鬟修眉與狹長鳳眸如似水墨畫一般,愈看愈覺得驚豔無比;而一身的清華貴氣亦是讓人不敢再多瞧一眼。
初妍用銅剪剪了燭心,做起繡活等著妙秋回來;她是坐在炕邊的杌子上面,穿針引線地直瞅得錦凰眼角抽搐。
執著書卷的纖細修長的手指緊了緊,錦凰狠的吸口氣再長長的吐口氣把胸膛裡的濁氣吐出來。
真是一個不體面的朝代!
女人不在外面建功立業窩在家裡幹著男子才該乾的男紅,……當真是荒謬!
她不知道自己的視線非常具有實質感,哪怕是偶爾的睇一眼也足夠讓初妍心驚膽顫,尖細的針尖都刺了好幾回手指頭。
“小姐,您再看下去奴婢真沒有辦法好好做完繡活。”初妍放下針線,很小心地看了下錦凰的側臉,試探性地求問,“小姐,您是不是想……學女紅了?”
看著兵書的錦凰手指頓了下,對她的問題是置若罔聞。哼!讓她堂堂女子來學這等男兒家的活,就算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初妍見她面容未變,反是壯了些膽子。女兒家不學些女紅以後嫁了人會被婆家瞧不上,女紅無需太過精湛,但也得能拿出手才行。
便道:“過了年小姐便虛有十五了,正是到了放婆家的時候,雖說現在拿針捏線晚了些,可苦練個一年半載以小姐的聰明定能學好女紅,……”
初妍做地杌子上絮語著,錦凰已是聽到額角青筋直凸。
嫁人 ?'…87book'嫁衣?討好婆家?誰敢讓她來做這些活……抽不死她!
想的錦凰陛下來乾女兒家的活,那簡直就是白日做夢,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二十幾年的女尊觀念要在大周朝裡糾正過來,呵,那更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忍到內心陣陣發疼的錦凰等到妙秋回來後是冷著臉爬到床上面,被子一扒,冷著臉睡了。弄得妙秋的小心肝是陣陣發顫,生怕是自己幹了什麼惹了自家小姐生氣的事情。
劉嬤嬤回去後則是將今日這事回了劉氏,喝著安胎藥的劉氏聞言,目光突地凌利起來,道:“嬤嬤的意思是說那賤種這半年來是故意示弱?”
“不管是不是她故意示弱夫人也得多留個心眼才行,蟲雖是翻不了大浪,可真要惹到身上來也會讓人不舒服。”劉嬤嬤低眉順眼的回答,“此事還需要夫人儘快下決斷,雖說將軍現在沒有將三小姐記下來,可難免日後將軍會不會突地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