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俊弄了個沒臉,心裡怎麼能不生氣。
張永雖然是個宦官,但是官軼一千石,在宮裡也是數得著的。更何況如今長秋宮風頭正勁,別說他是有官軼的宦官,就是普通的宮人在這宮裡也是倍受尊敬。他實在是想不通,皇后娘娘的車,在宮裡誰不認識,這個傅俊見了不但不趕緊請安,還堅持要什麼符令。皇后哪有什麼符令,出宮也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莫不是打仗打的腦子壞掉了。
且不說張永心中暗自嘀咕,卻說郭聖通到了北宮就要往景安殿去。
“啟稟娘娘,景安殿在北宮的最北面,是最荒涼破敗的地方,娘娘不如就在南邊看看吧。”
“你只管駕車過去吧,派人打聽一下宋大人現在何處,讓他到景安殿來見本宮。”
等到了景安殿,只見雜草叢生,蔓藤爬滿了宮牆,油漆剝落,瓦礫成堆,竟是比自己住的時候還荒涼許多,想來當年彊兒他們費了不少的心思。
郭聖通站在門口,就見大殿裡走出一個人來,身穿素色布衣,頭戴三梁進賢冠。雖然身著粗服,卻極有風骨。待走得近了,只覺疏眉朗目,鼻若懸膽,面龐如刀劈斧鑿一般,冷峻不凡。郭聖通料想此人定是大司空宋弘,這樣的一代名臣,前世今生,竟是頭回得見。如此的相貌,也難怪能讓湖陽公主動心。
“參見皇后娘娘。”
“可是大司空?”
“正是微臣。”
“大司空請起。本宮聽說大司空今天在這兒選址,特意過來看看,大司空覺得這景安殿如何?”郭聖通邊說邊往殿內走去,全不顧那些瓦礫青苔,這到讓宋弘心中生出幾分敬意。
“景安殿位置最北,離宮門也最近,出入很是方便,另有現成的高牆,可以跟其他殿閣隔開。正殿七間加上兩側配殿也還夠用,只是過於破敗,只怕修葺不易。”
“大司空先不必去管錢財之事,只要這景安殿確實妥當,其他的事情本宮來想辦法。”
“謝皇后娘娘。”宋弘深施一禮,郭聖通知道,他是替那些宗室和大臣們謝的,她也是受之無愧。可是,宋弘不知道的是,郭聖通心裡更是感激他,感激他解決掉了自己的一塊心病。她也明白不管有沒有景安殿,不管景安殿是做什麼用途,都不會影響劉秀廢后的決定,這只不過是一個心裡安慰罷了。
離開景安殿,郭聖通正要上車,就見尹善一臉喜色的過來通報,暗門開啟了。
“皇上那邊派人去通知了嗎?”
“廣德殿的黃門令王容大人親自去稟報的。”
“回長秋宮。”郭聖通急忙下令。
“娘娘切莫心急,門裡面現在只能看見一段臺階,現在氣流混濁,一時半刻人是下不去的。奴才已經命人都看守好了,沒人敢亂動。”
“你回去看著點,別出什麼亂子,本宮回正殿等皇上。”
沒過多久,劉秀也趕到了長秋宮,還得故作鎮靜的跟郭聖通在大殿上等訊息。而等待的時間總是顯得特別的漫長。
第18章 絕不是意外(上)
就在郭聖通和劉秀都等得都有些心煩氣躁的時候,一個小黃門匆匆忙忙上殿稟報,許宮人落水了。兩人大吃一驚。
“怎麼回事,你說清楚了。”
“回皇上、娘娘,許宮人今天上午去了含章殿北邊的荷花池,不知怎麼就落了水。現在人已經救起了,但是還是昏迷不醒,太醫正在廣德殿診治。”
許氏昨天才宣佈有了身孕,今天就出了這樣的事,郭聖通料想事情沒那麼簡單,也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衝著誰來的。但是不管怎麼樣,身為皇后,她都不能袖手旁觀。
“陛下,臣妾先到廣德殿那邊看看情況吧。”劉秀點了點頭,看了眼庫房的方向,欲言又止。
“陛下請放寬心,既然說許宮人還沒有醒來,陛下去了也幫不上忙。臣妾先過去看著,必定讓太醫全力救治。等許宮人醒了,再派人過來請陛下,這樣可好?”
“就這麼辦吧,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你要及時處理。”
郭聖通匆匆忙忙趕到廣德殿的時候,宮女們已經給許氏換了衣服,只有頭髮還溼嗒嗒的能看出落水的樣子。她的臉色蒼白,氣息也很微弱,情況很是不妙。
內室裡四個宮女跪在地上,其中一個瑟瑟發抖。郭聖通顧不得去審問她們,暫時命人看守起來。既不能跑了,也不準死了。
外面太醫申子弘在那裡斟酌藥方,郭聖通召他過來問話。
“許宮人現在情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