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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春點頭:“前幾天宮裡賞賜下來的。瞧著還不錯,拿了出來,過兩天等菊花開了,插菊花用。”
蕭羚兒哦了一聲,“這東西還挺稀罕的。早幾年西菻國曾進貢了幾次。我記得有一整套的物件,這瓶子大概就是那撥東西里的……”他把瓶隨手放了回去,不屑地道,“剛開始那會兒,當寶貝似的,宮裡的娘娘都想要,最後全給皇后弄去了。上次我去看皇兄,仿似他那裡還用這個大琉璃罐子裝蜂蜜呢……”
繡春笑吟吟聽他掰扯皇宮裡的舊聞。
物以稀為貴。黃金之所以昂貴,是因為儲量稀少。這會兒沒怎麼見過這樣的水晶物件,偶爾得到進貢之物,自然當寶了。傅太后那會兒是皇后,用這種旁人沒的精緻東西來彰顯自己的特殊身份,也是正常。只是聽到這一截時,忽然心中一動,想到了點事。
蕭羚兒繼續往下掰了幾句,見繡春似乎發怔,並沒留意自己說話,哎了一聲,伸手到她眼前,不滿地晃了幾下。
繡春回過了神,立刻追問道:“世子,你剛才說什麼?小皇帝那裡用這種罐子裝蜂蜜?”
蕭羚兒點了下頭:“是啊。我皇兄他自小身子就有點弱,他那個太后娘聽御醫說蜂蜜對他身子好,就讓御醫調製了啥蜂蜜芙蓉膏的,裝在這琉璃大罐子裡,瞧著還挺好看的,早晚挖一點出來衝化了吃。我有回過去,我皇兄叫我和他一塊吃,正好被他太后娘過來瞧見了,她還不大樂意的樣子。切,誰稀罕吃那個玩意兒,甜膩膩的……”
“他吃這個,有多久了?”
繡春打斷了他的抱怨,立刻追問。
蕭羚兒皺眉想了下,“好像……有兩三年了吧……”
繡春定住了。
她好像已經有點頭緒了。
蕭桓的慢性中毒,並不是什麼人為投毒,而是鉛中毒。
普通的玻璃成品,色澤暗淡,手感差,而這種玻璃製品,色澤光亮,做工考究,看上去如同水晶一般,這兩者的區別,就在於後者中新增了鉛的成分,在一定比例內,含量越高,成品越精美。進貢了這些水晶器皿的那個西菻國,應該是掌握了這種冶煉技巧,所以造出了這樣晶瑩剔透的物件,當成珍寶進貢到了這裡。
這種含鉛量極高的水晶器皿,用來裝水或日常食物,並不會對人體造成多大危害,但若是遇到酸性液體,就會發生反應,化合出醋酸鉛,繼而被人體攝入,沉積在骨髓與血液中。
鉛對兒童的毒害作用尤為嚴重。有史學家認為,不敗羅馬帝國的衰亡,就與鉛中毒有關係。考古發現,皇室貴族喜歡將葡萄酒貯存於鉛製器皿,甚至連密佈城市地下的引水管道,也是用鉛與陶瓷共同做成的,久而久之,婦女流產、死胎或不育,即使生了孩子,也是低能兒居多。在後世的醫院裡,中毒科重金屬中毒檢查的尿鉛檢查裡,從來也不用玻璃容器盛裝尿液,就是怕玻璃中的鉛成分影響檢查結果。
按照蕭羚兒的說法,如果小皇帝在長達兩三年的時間裡,持續不斷地攝入裝在這種水晶容器裡的蜂蜜製品,現在在他體內沉積下來的重金屬鉛應該已經非常濃了。照前次的病症看,神經系統也已經受到了侵害……
她一下站了起來。
“你幹嘛?”
蕭羚兒嘴巴里還叼著半瓣橙肉,瞪著她含糊問了句。
“你三皇叔在哪裡?”她飛快問道。
“宮……宮中吧……”
“快帶我去找他!”
繡春催促道。見他還坐著不起身,過去一把將他從椅上扯了下來。
“哎——”蕭羚兒抓了幾瓣剩下的橙,跟著她飛快跑了出去。
此刻,皇宮的紫光閣裡,結束了政務後,在場的大臣們並沒像平日那樣陸續離開,而是默默圍觀一場發難。發難的源頭,便是片刻之前,傅太后突然現身,帶來了一個被捆綁起來的宮人。在眾人驚詫無比的目光注視之下,這宮人涕淚交加地指認,說給小皇帝下毒的正是自己,毒物他是年初時趁人不備混入小皇帝飲食中的,具體是什麼,他也不知道。而指使他這麼做的,正是羽林軍親衛隊一品錄事景陽。
景陽是唐王一脈的人,誰都知道。前日在校場發生衝突,其中一方便是景陽的屬下,後雖被他及時趕到制止,但昨天的奏摺裡,彈劾此事的便有五六封之多。唐王勃然大怒,以景陽管教手下不力為由,廷杖他二十,今日帶傷在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天竟又出了這樣的事。
這宮人話一說完,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