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報名的最後一天,你要早點去。”
“好,我記住了。”顏如意按耐不住心中的歡喜,忍不住朝天大叫起來:“我還是可以讀書的!謝謝你,老天爺!謝謝你俊才書院!”
到了驛站門前,顏如意方看清這位好心人的臉,崔勉雖無朱瀟塵的俊,亦無顧文浩之秀,卻透著幾分英氣,且年紀與他相仿。顏如意看著頓覺親近幾分。崔勉亦看清顏如意的面容,心下暗歎:“好俊俏!”
一名官兵跑來,道:“你們有事嗎?”
顏如意上前道:“我是翰林大學士顏濤之子,想在驛館暫住一宿。”
“請您稍等,我這就進去通報。”那士兵言畢跑進。
“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崔勉跨上馬,道:“咱們書院相見。”便策馬離去。
顏如意倚門而立,心頭仍感動著崔勉送他到驛館,道:“崔勉真是熱心腸!”
“顏公子,讓你久等了!”一個頭髮鬢白的老頭走出門,臉上盡是歡喜的笑容。
“您好,老伯!”顏如意躬身一拜。
“好好好,你爹與我乃同窗好友,哎,二十年不見了,想不到他的兒子長這麼大。”那老頭笑眯眯道,“快隨我進去吧。”
兩人進門,那官兵便合上門。
那老頭名宋之禮,與顏濤有同窗之誼,且兩人高中時的閱卷恩師乃王良廷。二十年前,宋之禮與顏濤同時愛上王良廷之女王豔雪,而王豔雪心裡只有顏濤,他只能默默退出,至今尚未娶妻。後因王家滅門事件影響,宋之禮從禮部侍郎被貶為揚州驛館館主,專門負責途徑揚州的書信傳送之職。
“顏公子,你可知道老夫?”宋之禮和藹地笑著。
“您是這裡的館主。”顏如意道,“但不知道您叫什麼,我以前也沒見過您。您是我爹的同窗好友,我怎麼沒聽爹爹提過呢?”
“老夫姓宋,名之禮。”宋之禮道,“我和你爹有二十年未見,他可能已經忘記我了。”
“您就是宋之禮,宋伯伯?”顏如意驚訝地叫起來,“您就是我娘常提起的宋伯伯?”
“怎麼,你娘。。。你娘。。。”宋之禮渾濁的雙眼中透出欣喜,瞬間又失去了光芒,道:“王家滿門遇害,她也是沒逃此劫。。。你娘不可能是她。。。。。。唉,顏濤啊顏濤,你怎能負了她!”
顏如意見他淚光點點,臉上痛苦無比,不禁問道:“宋伯伯,您沒事吧?”
“我沒事。”宋之禮輕嘆道,“當初我若強行把她帶走,她也不會遇害。。。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宋伯伯,您口中的‘她’是誰呀?”顏如意奇道,“是您妻子嗎?”
“不是。”宋之禮頓了頓,別身拭淚。顏如意看了甚是奇怪,心道:“我從每看見過這麼大的人還流淚。我爹從不流眼淚,就連我生病得快死了,他也不掉一滴眼淚。”
“你爹好嗎?”宋之禮恢復常態,道:“你怎麼在揚州?”
“我爹奉旨上京了,他很好。”顏如意道,“我是來揚州求學的。”
“哦,那你娘也去京城吧?”宋之禮道,“我聽說你爹復職了,你們應該都在京城才對。”
“那我就不知道了。”顏如意道,“我娘極少出門,更是忌諱去京城。”
“為什麼?”宋之禮大為奇怪道,“京城不好嗎?”
“我娘說京城裡有仇家,她不能去京城。”顏如意道,“可是我問她仇家是誰,她自己也不知道。”
“有仇家?”宋之禮怔住了,憂鬱的雙眼頓時發出光芒,激動的聲音發抖,道:“你娘。。。你娘。。。真的是王豔雪?真的是王豔雪?真的嗎?”
“宋伯伯,您怎麼了?您。。。很激動?”顏如意看著他喜極而泣的樣子,心裡好不疑惑:“宋伯伯和我娘是什麼關係?”
“我很高興,很高興啊!”宋之禮頓時神采奕奕,彷彿年輕了幾許。顏如意見他的狀態大變,實是難以明白,不覺連打了三個哈欠。宋之禮本欲吩咐下人送幾樣菜到偏廳欲他相酌,見他睏意甚濃,便笑領他到廂房休息。
顏如意沾枕便睡,忽然一片楓葉飛進屋,咚地一聲插進他床邊。他一驚醒來,一陣朗笑聲漸近,乍看之下,伊戈白衣人戴著精緻的楓葉面具,鶴立於床邊。
“一葉楓?”顏如意忙跳下床,欣喜地看著他,忽皺眉退後,搔首疑道:“你不是一葉楓!”
那白衣人一旋身坐到床上,才從袖裡取出一片楓葉把玩,道:’你不怕一葉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