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難住了,陛下問的是治吏,即便是代為回答,想必以他的身份亦是不妥。“陛下,不如就請治吏來此向陛下說明,也向七殿下道聲歉意。”
“道歉?哼,這就不必了。”坐在東方璟修懷裡的嵐月冷笑道。
“殿下,此事確是治吏的錯,既不讓他贖罪也不讓他道歉,想他心裡不會好過。”
“啪!”東方璟修再落一子,“郭大人,讓他進來吧。”
郭心懷一愣,卻也不敢多作他想,回了聲“是。”便離開湖中亭去接治吏來此。以郭心懷的身份大可不必親自前去,他這一舉不知是多餘還是無意。不管是多餘也好,無意也罷,東方璟修並未打算要把治吏怎麼著,他現在最為在意的是……
東方璟修側過頭看那片城主府後方的濃霧,周圍所有的霧皆為薄霧,遠遠的也能看清一個人的身形。而那塊地方的霧卻是最濃,若不細看,幾乎會當這濃霧只是遠處空中的白雲。倘若這要是天然而成的霧,東方璟修也不會想的過多,偏偏夜裡非要有那麼大的動靜,不想讓他注意都難。
東方璟修入住的第一日晚上就發現城主府大半夜的在四處澆水,若說第一次是用天乾物燥的理由來搪塞他們倒也說得過去,但日日如此就不得不讓人懷疑,天祁國地勢位於南方,南方氣候均勻,若說會時常潮溼東方璟修還信,而這天干,總不是連煊的風沙吹到這來了?況且居雲城離龍都也不遠,何來的日日天干?
“父皇?”嵐月從他們對奕開始就專注他們的棋盤,嵐月並未下過這種棋。天月的棋只有兩種,分別是神棋和魔棋,棋盤沒有這裡這麼奇怪,一整個棋盤全是格子。看似簡單,卻似乎又很複雜,至少嵐月看了這麼久還沒琢磨出它的好處。只是一人落子,再另一人落子。
東方璟修把視線從那片濃霧中收回,低頭正好對上嵐月看他的墨眸。“嵐兒,怎麼了?”
“棋,不下了麼?”
“嵐兒想下?”東方璟修失笑,他這是第一次聽到嵐月的語氣裡帶著點不捨。
嵐月看了眼棋盤上的黑白棋子,明明只是黑與白兩種色澤,卻讓嵐月覺得有些眼花繚亂。蒼溟人族的棋可真奇怪?“不會,不下。”在東方璟修面前,嵐月沒必要戴上是一族之王所必需的面具,不會便不會,很真實。況且,他還只是個三歲孩童,不會有什麼稀奇!?
東方璟修捏捏嵐月的小肉掌,“等回宮後,父皇教你可好?”
“嗯。”嵐月愉快的站起身,湊到東方璟修臉頰上便是一吻,惹來的是東方璟修開懷爽朗的笑聲。
安琅荊坐在連紹傾旁邊,嵐月與東方璟修的互動再次讓他們二人羨慕,然而,那份羨慕中參雜了更多的是無奈與痛苦和那若有似無的掙扎。
直到郭心懷帶著史冶出現,二人很快的斂去方才眼裡出現的波瀾。
“罪臣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史冶雙膝跪地,頭伏朝地,此時的史冶已褪去錦衣華服,身著破布衣衫,露出半個身子,小麥色的肌膚暴露於空中。而最誇張的便是,史冶真的背上荊條,大有一副誓死如歸的氣勢。
東方璟修的視線瞥過史冶,又落回棋盤。“史大人這是做什麼?朕還是犯人,何故跪著朕?”東方璟修的一句自稱,嚇軟了史冶的雙腿。
“下……罪臣自知有罪,還望陛下寬恕,陛下怎會是犯人,是罪臣眼拙,沒有看清楚七殿下手上的玉並非罪臣傳家寶,才鬧出如此事端,望陛下和七殿下莫要放在心上。”
“老鼠的頭頭,這次怎麼不耍鼠威了?”嵐月扯著壞笑看史冶。
史冶嘴角一抽,心中苦道:我的祖宗爺爺,您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殿下,那日是罪臣糊塗,現已查明,還望殿下莫再放心上。”
“那本殿非要放在心上,你該如何?”嵐月倒是對史冶背上的那些荊條很感興趣。
“罪臣只有負荊請罪,特背上荊條,任憑處置。”史冶直起身,雙手解開綁在腰間的布條,三根粗壯的荊條被史冶雙手舉過頭頂。
嵐月揚起似笑非笑的表情,並未說話,東方璟修也似在一心對奕,並無作何表示。
沉默的寂靜被苤方璟修落下的最後一枚黑子結束,“傾太子,承讓。”
連紹傾把手中執的白子放回棋罐,“是紹傾技藝不精,輸的心服口服。”連紹傾的臉上並無不喜之色,他本是愛奕之人,掌握的棋藝在連煊國無人能及。現下,便體會了棋逢對手是何感覺,此番之行確也是件非常幸運的事情。
“傾太子過謙,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