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康便是。我會再來拜訪的。”
蓮子等康摩伽走遠了,已把他的名字唸了十幾遍,不想記住都難。等初七從草藥園回來,蓮子便將她拉到屋外將此事說了,又問這胡人少年究竟是何人,為何會來找她。初七聽了卻是一言不發,眼神黯淡。任憑蓮子怎麼問,她沒反應。初七何嘗不想見上康摩伽一面。如今康摩伽尋他尋到了這裡,卻仍舊是差一步沒能見著。初七終於下了決心,要去長安城裡找他。
於是,草藥園的旬假一到,初七央求了蓮葉帶她去逛長安市集,買些女兒家喜愛的小玩意。崔氏夫婦聽了皆沒反對,這事便就成了。到最後,蓮子卻也嚷嚷著要跟去。此行便就成了姊妹三人之行。
一大早,蓮葉趕著牛車,帶著兩個妹妹朝長安進發。蓮子在車上悄悄問初七道:“你是不是要偷偷去見那個姓康的?”初七抿嘴不說話。蓮子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不過那人也真好看。胡人裡有這麼好看的,我還是第一次見。我聽說富貴人家也養些漂亮的胡人小孩,那姓康的不會也是吧?”
初七不明蓮子話中意思,便也沒有理會。蓮子覺得無趣,推了她一把,兀自跟蓮葉聊了起來。
蓮葉已在長安混了兩年,自然比兩個妹妹多些經驗。她仔細吩咐她們不可隨意亂走,也不可隨意跟人搭話,以測萬一。到了方市市集,姊妹三人便揣著錢袋一路逛著小店小攤。
初七無心逛街,心中只記掛著康摩伽,因而顯得恍恍惚惚。蓮子卻是知道她的心事,途中突然捂著肚子說要解手。蓮葉無奈,只好帶著兩個妹妹去了方市的茅廁。蓮子趁機帶著初七逃出了大姐的視線,道:“好了,現在找那個姓康的吧。你今日出來就是要找他不是?”“大姐呢?”“大姐那邊由我扛著。你不用操心。不過你得帶上我一起去,免得你迷路。”
初七沒了法子,只好帶上蓮子去找康摩伽。他們一路去了永安坊,拐進巷子找到了安巖租的大院。初七一邊走一邊思量著如何混進院子中,不想到了院門口,大門卻是敞開著的。往裡一看,竟是空空如也。初七吃了一驚,跑進去將大院搜了一遍,所有的房間都空了,什麼都沒留下。蓮子不禁問道:“真的是這裡,你沒搞錯?”初七蹲在地上不說話,蓮子推她她也不理。後來,只聽她嗚嗚了幾聲,蓮子以為她難過得哭了,剛要安慰幾句,卻見她突然站起來,臉上一絲淚痕也無。還來不及問她怎麼了,便見她瘋了似的跑出了院子,向顏徵的四合院跑去。猛地推開門,班子的女孩見是初七回來,均是一驚。初七冒冒失失地跑進來,惹得顏徵慍怒。初七卻哪裡顧得了他,兀自跑去找了正在練走索的江蘺,嘴裡只有三個字“康摩伽”。
江蘺懂她的意思,從繩索上跳下來道:“你找康摩伽是嗎?”“班子散了,他也走了。我不知道安巖班主出了什麼岔子,前幾日被衙差帶走了,連帶班子也散了。康摩伽走之前一直在找你,可惜都沒找著。如今你來了,他又走了,連我也不知道他的行蹤。你現在找來,太遲了。”“太遲了”三個字在初七聽來竟是無比沉重。她彷彿丟了魂,愣在原地,嘴唇蒼白。顏徵火了,上前來想將她趕出去。哪知一碰她的胳膊,她便撲上來咬。她咬得格外狠,叫人怕得都不敢上前去拉。等到顏徵揮下手中的鞭子時,初七竟已把他的小指咬了下來。眾女孩見她滿嘴的血,真似一個瘋子,均是怕到尖叫。初七將血吐在地上,嚎叫了一聲。那聲音聽著尤其淒涼,且又尖銳,直將整個永安坊都震了一震。江蘺跑進自己房裡將一大包裹方西捧出來,對初七喊:“初七,你看,康摩伽送你的方西都在這裡。你是要的吧,快拿去!”初七嗅到康摩伽的味道,終於平靜了些。江蘺將包裹扔過來,她便用嘴叼著跑走了。四合院裡的眾人此時才【炫】恍【書】然【網】醒悟初七究竟做了些什麼,均嚇得腿軟。這些倒與帶著血跑走的初七無關了。她叼了包裹找了個無人之處,將裡面埋的方西拿出嗅。康摩伽送的零嘴都已腐化,不能再聞,衣服和玩具都已經半舊不新,又沾了塵土。她拿起一件印著花邊的棉襖輕柔地摸了摸,繼而貼在臉上忘情地蹭著,彷彿能聞到康摩伽的氣息,不知怎地便掉了眼淚下來。蓮子哪裡知道初七出了這番緣故。她只跟著她跑的方向追,不一會兒就聽見狼嚎的聲音,直到尋到了源頭才知初七惹了大禍。顏徵捂著斷了小指的手指揮手下女孩馬上去告官。吵吵嚷嚷之聲引得一眾街坊都來圍觀熱鬧。蓮子暗叫不好。她從未想到初七能闖出這樣的禍來。所幸眾人皆不知她們是姊妹,蓮子早早趁機跑了回去找蓮葉。這邊蓮葉正為找不到兩個妹妹急得快掉眼淚,不想蓮子卻是跑回來將初七闖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