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得愈低了,身子微微顫慄了兩下,說道:“青槐皇后是得到皇上允許的,所以——皇后娘娘,請不要為難奴才。”19。
最後那一句是懇切的哀求,月傾城何以聽不出來,李安是東方連城身邊的老人兒,處事一向圓滑的。若不是東方連城下了命令不許任何人打擾,方許他就進去秉報了。
月傾城遲疑了一下,目光稍稍在大殿內停留了片刻,隔著這麼遠彷彿能聞到他的味道,熟悉而又陌生了許多,回眸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梨花,她手裡的食盒好似沉甸甸的。
“罷了,本宮改日再來。”看似的妥協,帶著梨花轉身下了臺階,從容不迫。李安望著月傾城走遠,方才吁了一口氣,抹去額上的冷汗,自言自語地說道:“皇上一向寵愛月皇后的,為何這次與青槐皇后——哎——哎——”話未說完,刻意地掃了一眼大殿,趕緊噤了口,連嘆了幾聲。
“娘娘,我們就這般回去了?”離開清正殿老遠了,梨花心中始終不平,終於開了言。
月傾城這會兒方才停下腳步,回頭睨了一眼莊嚴的宮殿,搖頭一笑,道:“不,你先回去。”
“娘娘?”梨花不解月傾城的用意。
“你先回去,把參湯也帶回去。”月傾城再次吩咐道,眉宇間的凝色重了幾分。3
主子這麼吩咐,梨花也不好多問,便拎著食盒先行離去,待到她走遠了,月傾城施展輕功,飛進旁邊的樹林,抄了小路繞到了清正殿的後方,蜿蜒的走廊很是清廊,除了幾個宮娥偶爾走過,大約少有人來。這裡有一側門,本來是清正殿宮婢、太監們走的旁門,但月傾城知道,一旦入夜,東方連城有習慣去御花園走走,比如練功、踱步,為了甩開隨從的跟隨,他一般都選擇從這側門離開。
就算今夜清正殿有元宵佳宴,宴會結束以後,他還是會從這裡走。
在這裡等,一定能等到他。
今天,她一定要弄清楚,弄清楚後宮裡的傳聞是真是假。
月傾城靠著廊椅坐下,這一等,就是天黑。絲竹管樂聲傳來,近在咫尺,今晚的元宵佳宴沒有取消,就安排在清正殿。
看來,他是朝政節日兩不誤,然,陪在她身邊的女人卻不是她月傾城。不知為何,想到此,心中卻是一片發酸。
難道吃醋了嗎?
月傾城笑了笑自己,離開廊椅,看一眼遠處的燈火,元宵佳節賞花燈,她卻在這裡孤獨一人,未免——忽然想到了龍寶和鳳寶,此時他們何其孤獨,不如回去椒房宮陪伴他們,抬步正要走,一陣腳步聲傳來。
“皇上不是喜歡月皇后的嗎?怎麼突然對青槐皇后那麼好了?”
“誰知道呢?這皇帝的心思誰能捉摸的透?還不是喜新厭舊唄!”
“噓!別嚼舌根。小心被人聽到,我們腦袋都要落地。”
……
三兩個小宮娥從走廊裡穿過,漸行漸遠。17135585
月傾城這才從暗處走出來,看著那化成點點的身影,勾唇又笑了,到底真相是什麼?
這個答案還是得從東方連城的身上找出來。
如此放棄,就不是她月傾城的風格。
再等一柱香的時間,如果他還不出現,她便回去。
宮娥走後,月傾城又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可能是有些乏了,歪靠著廊柱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一陣冷風吹來,她一個警醒過來,同時一個熟悉的腳步聲傳進耳朵裡,明黃的顏色在廊燈的照耀下那麼清晰,頎長的身影就像一座穩固的高山緩緩移來,那張絕世的面孔輪廓的勾勒還是如此精緻,看一眼難忘。
躲,已經來不及了。
為何要躲呢?等得就是他。
月傾城拂袖而起,還是跟平常見他一樣的平靜,只是沒想到的是,那條頎長的身影從她身前掠過,視若無物地走遠。
二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看到他清澈的紫眸裡帶著一絲倦意,就連餘光都沒有多看她一眼,彷彿從未認識過。
這種反應出乎月傾城的意料之外。
“連——”月傾城想喚他,但剛喊出一個字,她便忍了下去,“皇上!”
聽到這一句呼喚,東方連城終於是停下了腳步,回頭來時看到廊燈下的女子,他的眉稍稍地擰了幾分,整張冷酷的面孔未變,甚至比起從前更冷了。
“你?”東方連城冷灼的目光盯在月傾城的臉上,眉頭的憂色愈來愈濃,他似在竭力地回憶著什麼,但又想不起來的痛苦。
他似乎不記得她了,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