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冷冷地哼了一聲,“看來太子妃你總算是無法再狡辯了。”眸中閃過一絲絕狠光芒,但隨即冷了下來,“太子妃,你今日所犯下的罪,依照本朝律法是死罪。但念在你是垵苠國的和親公主,朕便按著邦交禮儀來法辦。”隨後揚手一招,“來人,將太子妃帶入沉思宮,等候法仁府的審問。”隨即眸子掃了重煙樓一眼,“若是在這期間,仍是有人要為太子妃袒護求情的話,朕也一併處置!”
站在重天盛身後的侍衛齊應了一聲,便趕緊上前來,禮貌卻更是諷刺地站在白嵐依面前,拱手道:“太子妃,請!”
白嵐依緩緩地站起身來,周旁的目光火辣辣地掃在臉上。而最讓她心痛的,便是重煙樓那道淡泊,卻隱著受傷不解的眼神。
沉思宮。
這便是摩滿國皇宮中的冷宮中的一處,專門是為囚禁犯了大錯的嬪妃而設。沉思宮,顧名思義,就是讓有罪之人靜心,反思自己的錯誤吧。
白嵐依坐在那已是落了紅漆的窗欞旁,看著窗外那靜謐的夜色。那璀璨的星子仍是如同在篝火晚會上看到了那般,閃亮著光芒。
大自然的綺麗風光。永遠是這般慷慨,毫不吝嗇。不會因為你是路邊的乞丐,或是冷宮棄妃,而收起了它的光芒。
“風景這邊獨好。”白嵐依有些自嘲地說道,星眸轉回到這宮殿之內,只有那桌角放著一盞菜油燈,昏暗的燈光沉沉地打在那因受潮而發黑的牆上。偌大的宮殿之內,只有她一人。而不像在濛寧宮時,燈火輝煌的殿宇,有人在身旁陪伴。
今天真是大起大落的一天。
先是因思念儲融宣而大悲;再而如同中了頭獎般重逢儲融宣,大喜;接而遭人陷害,被囚禁在這沉思宮中,又大悲;
白嵐依站起了身,懶懶地伸了一個懶腰,不再消極地顧影自憐。她本就是無意爭寵,被囚禁在這沉思宮之中,倒也落得個輕鬆。
只是在濛寧宮最後看著重煙樓那被背叛的眼神,心裡覺得難受。此刻的重煙樓,一定覺得她表裡不一吧。
白嵐依星眸冷然,開始思考著今晚這一步步走下來的陰謀。這白白蒙受了冤屈,忍氣吞聲的性子,情非得已。方才形勢混亂,讓她沒有足夠的精力去冷靜思考。現在倒是有著大把的時間讓她“沉思”了。若是皇帝真的讓法仁府來審她的話,她也好自辯。
這中毒事件幕後的主使者,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懷疑過,就是那些花枝招展的美人良娣們。而慧良娣的嫌疑最大。在她離席之前,慧良娣就借稱肚子疼去了廁所,只怕那時候就是在搗碎戲蝶草,自個兒服下,然後將現場收拾乾淨的吧。偏偏自己那時飽暖思yin欲,悲慼的思念情緒湧上心頭,被豬油蒙了心,也起身四下走動。也是間接地成就了慧良娣的陰謀完美施行。
不對。慧良娣若是懷了重煙樓的孩子的話,是絕不可能拿自己孩子開玩笑。這可是她在後宮之中站穩腳跟的重要法寶。而慧良娣在宴席上說掩蓋這懷孕喜事的原因,是因為她的驕橫跋扈。這個理由,根本是不成立的。若是慧良娣懷了身孕,只怕是早早地來濛寧宮上房揭瓦了,她可是摩滿國太子的第一個懷孕的妃子,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且就是說,慧良娣根本沒有懷孕!
白嵐依輕蹙著黛眉,雙手抱胸地在冷清大殿內來回踱步。想通了這一點之後,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也就好解釋了。
因為這戲蝶草是來自垵苠國,所以從頭到尾都是袁御醫在說。其實這戲蝶草的屬地,也是袁御醫口中提出的。
若是他早已同慧良娣她們串通好的話,之前他所說的那些推理根本就不成立。也難怪他這般熱情,充當起了偵探的角色。說什麼懷孕,說什麼離席之論,只怕是自己的行動早就落入了他們的眼裡,故編出了一堆“不可辯駁”的理由。
也就是說,其實她在那宴會中途是否離席根本不是最後讓她無可辯駁的關鍵。無論她做什麼,都會成為陷害慧良娣的關鍵。所以那一切巧合,根本不是巧合。
“虧那袁御醫還長得一張專業臉。”白嵐依暗暗地啐了一口,為他的行為所不齒。
而種在濛寧宮庭院內的那株戲蝶草,正如重煙樓方才所說的,疑似才移植過來不久。雖然白嵐依以前並未留意到,但是袁御醫方才在撥弄那戲蝶草時,可見草根已深,說明種植至少有了幾天時間了。而三梅做事一向小心,吩咐她警惕別宮來的人之後,以後即便是重煙樓所帶的太監,也是留心觀察。早晚當值時,認真地檢查著濛寧宮上下,以免再遭他人陷害。
可種種提防,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