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儲融宣在這摩滿國之中也穿插了眼線,還是那晚宴席之上,他還未離去時便看見了宴席上的那一場陰謀?
“所以我也是不得不猜想,儲融宣是為了儘快地救出你於火海,才會自行發動了對我朝的攻擊。”重煙樓嘆了一口氣,“這便是我未曾往深裡去探究的因素。一招錯,卻又滿盤皆輸之勢。”
白嵐依仍是沉默著,對於他的這番推斷,確實具有一定的依據,找不到反駁辯解的理由。
“嵐依,你是預設了麼?”重煙樓用指腹輕輕地劃過她的飽滿額頭,挽起了一撮垂於髮鬢旁的青絲,“之前我便是有察覺過你心中有著其他相思之人,而因為這政治的和親任務卻是不得不分開。從那日在這東宮之中掀開蓋頭的你眼中的驚慌與防備,我便是能夠得知。你為此受了苦,我便是想加倍的對你好,補償於你。卻是沒有想到你心中所想之人,是那風淨山莊的儲融宣。嵐依,你瞞得我好苦……”
“對不起。”白嵐依滿是歉意地垂下頭。時間不能倒流,但若是之前她便是告訴了重煙樓真相的話,今日的事態可能就是另一種局勢了。客佐在佛見城時就察覺出了這番端倪,卻隱瞞著不說,想必也是審時度勢後的決策。正如今日在大敵當前時,才向重天盛稟明原由,拿她作為人質的決策一樣。
“嵐依。你為了他,守身如玉。我卻只是得到了你的名,卻久久地未能得到你的心。”重煙樓茶眸黯然,“我本是想著我們以後有著一輩子的時間,能讓你漸漸忘卻那人,心甘情願的做我的王妃。而有著太多的變故,讓你對我有了防備,形同路人……”
“對不起。”白嵐依聽著他的肺腑之言,才明白他昔日對她的溫柔,是飽含著容忍。而她卻是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從未真正替他考慮過。
重煙樓笑著摸摸她的腦袋,“你不用同我說對不起,你堅持著自己的想法,並沒有做錯什麼。而我這些話本是打算埋在心裡,不會同你說的。而今日在雅羅城門看到你孤立無助的模樣時,讓我驚慌,突然感覺我就要失去你了。”隨後緊緊地握了她手一下,“就連現在,即便是你就在我身旁,那種即將失去的預感卻仍未停止。”
白嵐依星眸盈上了淚光,看著他那雙茶眸。猶如第一次見到它時,那樣的溫暖,令人信耐。她垂下頭,用掌心胡亂地將眸角的淚眼抹去。
“嵐依,所以你留在東宮之後,讓我能夠時時的看到你,讓我安心一些,好不好?”
這番話語懇切而溫柔,若是平常的白嵐依,定是不會如此執意地拒絕。她為難地看著他那雙真誠的眸子,柔聲道:“重煙樓,我真的不能留下來。方才便是說過了,我留在這東宮之中,對你太過不利了,這是其中的原因之一。而另外還有一個原因,我剛剛沒有說。”語氣頓了一頓,遂也垂下眼瞼,“對於三梅的死,我始終還是有著芥蒂,只要同這件事有關的人,我都不知如何面對。說實話,方才在那雅羅城門上作為人質,想到死亡時,我有著解脫的感覺。而你現在依然是對我這般溫柔,這般體貼,而在我心中卻已是變了味,讓我覺得沉重、負擔。”
重煙樓本是燃著希望光芒的茶眸又黯然下去,握著她的掌心也緩緩地鬆開,“三梅那件事。便是我人生中走錯的棋子,更是讓我後悔至今。”
“對不起……”白嵐依本是無意說出這番傷人話語,卻是話在嘴邊,咽不回去。
重煙樓朝她淡淡地一笑,溫聲道:“嵐依,我不是說過了,你不用同我道歉麼。既然你住在濛寧宮會感覺輕鬆自在的話,我也不會多加強留。”隨後將那桌角放著的玉白瓷瓶遞到她面前,“這藥膏治療傷口很有效果。你拿回去吧,記得讓宮女替你每日塗抹三次,傷口切忌碰水,以免生膿。”
“知道了。”白嵐依笑著接過那瓷瓶,站起了身,“重煙樓,謝謝你。”
“若是濛寧宮再次發生了今日這種事情的話,便也不要乖乖地同他們出宮。”重煙樓耳提面命道,“火速讓下人來通知於東宮,一切等我到了濛寧宮後,再做下一步的定奪。”
“恩,我記下了。”白嵐依嘴角噙著笑意,乖乖地點點頭。心中卻是苦澀,重煙樓雖是身為摩滿國的儲君,卻也有著太子地位的無奈。能夠讓她這位太子妃受牽制及擺佈的。便也是摩滿國當朝的皇帝了。重煙樓若是為了她,屢次拂逆皇帝聖意,只怕到時這儲君之位不保,漁翁得利,這也不是白嵐依所希望的。所以她遂也在心中下了決定,下次若是皇帝再起殺機,她絕不再讓任何人去尋重煙樓求助。
當白嵐依回到濛寧宮之後,那些候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