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嵐依緊張地看著儲融宣的飄逸身形,生怕那黑衣人使詐,讓儲融宣因為紫玉錦盒再次受傷。正當周圍人看得眼花繚亂之際,儲融宣突然疾步欺身直進,一掌拍落在黑衣人右肩,砰的一聲,黑衣人手中的劍被震落在地。接著凌空一掌,朝黑衣人的胸膛推去,黑衣人來不及躲避,猝然應掌,後退幾步,單膝跪於地上。
旁邊的護衛見勝負已分,匆忙上前,將黑衣人反手擒住,等待少莊主發落。彭天施也大步走上前去,白嵐依跟著他的步伐,緊隨其後。
彭天施一把拿下那黑衣人的面罩後,倒吸了一口氣,整個人也僵直了。
這黑衣人竟是一個五旬的老者,稜角分明的臉龐,斜眉直飛入鬢,髮鬢微微染著白霜,雖是被戎裝護衛擒著,但那眼神傲然陰冷地直視著儲融宣,絲毫沒有屈服之意。
白嵐依見彭天施僵持片刻後,迅速退到儲融宣的身側,那震驚的神色卻未平復,死死的盯著那跪於地上的老者。難道這人他認識?和風淨山莊有什麼關係?
白嵐依疑惑地看著儲融宣,他並未露出驚訝之色,而是薄唇緊抿,劍眉冷擰,看著老者的眼神竟是無盡的悲寂。
“鍾叔。”儲融宣輕輕嘆出,字字清晰。
鍾叔?能讓風淨山莊少莊主尊稱為叔輩的人,定是在風淨山莊有著不小的身份。難怪彭天施剛揭開面罩後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了。可是,他明明是風淨山莊的人,為何會在這個時候潛入風淨山莊,意圖竊取紫玉錦盒?
老者冰冷的聲音,打斷了白嵐依越想越不明白的疑惑。
“少莊主,鍾某此次來,早已有了被擒的覺悟,你又何必假情假意呢?”
一陣西風颳過,帶著秋夜的寒意,嗚嗚作響。白嵐依不禁打了一個哆嗦,也不敢互搓手掌來取暖。面前這對峙僵持的氣氛,甚至比寒風更冷。她無比同情的看著抓著那鍾叔左右手臂的兩個戎裝護衛,都是面色凝重,大氣也不敢呼,像是被點穴似的,一動也不動地等著少莊主的下一步指示,生怕出了一點差池。
“將白城分壇壇主鍾志照帶入正廳問話。”甩下冰冷,毫無溫度的一句話後,儲融宣還劍入鞘,轉身便走。
“是。”那兩個戎裝護衛同聲應道,長釋了口氣,押著鍾志照往正廳方向去。
彭天施並未隨著儲融宣一同走,他快步走到正押著其他黑衣人的戎裝護衛面前,低聲吩咐了起來。
見那些戎裝護衛認真地聽著,看著滿地的血跡,凝重地點頭。肯定是彭天施給他們分配了清理現場的任務。白嵐依往手心裡呵了口氣,跺了跺腳來抵禦寒冷。經歷過剛剛那血腥殘酷的場面,她那還在顫抖的小心臟,定是沒膽量一個人走回僕人廂房去。縱然走回去了,也仍舊會輾轉反側,難以入睡。雖然說好奇心害死貓,但是她真的很好奇!好奇著那鍾志照作為風淨山莊白城分壇的壇主,為什麼會想來搶那個紫玉錦盒。好奇那日派出氐城陰焰幫地痞刺傷儲融宣的人是不是他。難道他就是那個陰焰幫的幫主,操縱於幕後的黑手?
“嵐依姑娘,你還不回去麼?”彭天施部署好任務,護衛各行其職地散去時,他轉身卻見弱柳扶風的白嵐依仍立在那夜色中,緊凝蛾眉,苦苦思索著。
“天施大哥,我能跟去正廳瞧瞧麼?”白嵐依打定了主意,她要去正廳看審問鍾志照的情形,親耳聽聽鍾志照是如何解釋。
彭天施眼神奇怪地看著白嵐依,本想一口回絕,今晚之事是風淨山莊的機密,作為丫鬟還是知道越少越好。但白嵐依竟會在那時刻出現,躲在樹後偷看。當被黑衣人揮劍欲殺時,少莊主竟是聽到她呼救聲後,震退正糾纏的鐘志照,箭步地衝去救她,還命令他保護好嵐依。可見,少莊主待這個丫鬟不同。
見白嵐依用著可憐巴巴的眼神,雙手握拳靠於下巴上,歪著腦袋,期盼地看著自己。彭天施忍住笑,咳了一聲。今天發生的事,都是出乎自己的意料。鍾壇主竟是要竊取紫玉錦盒的人,這讓他很震驚。而少莊主今晚保護白嵐依,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情緒,這讓他很驚奇。看來,接下來有好戲可以看了。
“嵐依姑娘,那你進到正廳後,可不能亂說話。”彭天施提醒道,表示他已經同意帶著她去正廳旁觀了。
“是。”白嵐依乖巧地點頭,將兩手食指放在唇前作交叉狀。
當白嵐依跨進正廳大門時,儲融宣已經端坐在紫檀南實木扶椅上,而鍾志照跪在離他三米遠的正前方,背脊挺著直直的。她碎步走到儲融宣的扶椅側旁,用規規矩矩的丫鬟姿勢站定,但眼睛卻好奇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