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襲風淨山莊,置風淨山莊於血腥之中,這讓我如何能忍。”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少莊主你不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才緊盯著紫玉錦盒。只是,”鍾志照眼神露出不甘心的神色,“我今夜來取紫玉錦盒之事,白城分壇內並無人知。你怎會像是等我,握劍站在圖秀院的門口。”
“我起先並不能確定山莊內賊是你。雖派近身護衛巡邏於尋遙院為幌子,來迷惑他人視線。”儲融宣直視著嘴角血跡未乾的鐘志照,“但我卻想,若是鍾壇主的話,定能識破這個幌子,找到紫玉錦盒的真實藏處。我便在圖秀院的門前等著你,當你真出現在我面前時,我仍不願相信竟會是你。而你握劍的姿勢,出招的那一刻,讓我的猜測終成事實。”
白嵐依聽到儲融宣那原本冷淡的聲線竟有些顫抖,心也不禁地疼了起來。她偷偷地往儲融宣的椅側方向靠,想要拉近她與儲融宣之間的距離,給他無言的安慰。
“鍾叔,”儲融宣並未注意到白嵐依的小心思,繼續壓制著情緒,“我的劍法還是幼時由你傳授的。沒想到,今日竟用它來與你對峙。”
儲融宣的劍法是鍾志照教的?難怪剛剛儲融宣出劍的招式,鍾志照都能預見並化解。相反地儲融宣也是如此。所以剛剛她在偷看他倆劍斗的時候,覺得如同劍舞般精彩。白嵐依再次偷偷靠近儲融宣,竟與昔日的師傅寒劍相搏,內心一定痛苦萬分吧。儲融宣,你感受到我在你身後那擁有強大氣場的安慰了麼。
“少莊主,你就不用如此虛與委蛇地和我敘舊了。”儲融宣的話語並不能讓鍾志照有所動容,“我現在落於你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鍾壇主,”儲融宣那眼底閃耀的火光漸漸冷卻,冷聲道,“你今日是聽從瀚家堡的命令來奪取紫玉錦盒。難道瀚家堡給你許了你個比白城分壇壇主更加令你心動的職位?能讓你敢如此放肆,與風淨山莊為敵。”
“哈哈,我鍾志照在那日發誓時起,就早已和風淨山莊勢不兩立了。而瀚家堡承諾我的好處,可是比你想象的要豐厚得多。我也正好藉著瀚家堡的名義,削弱風淨山莊在垵苠國的勢力。這種一舉兩得的事,是上天賜給我的良機,我絕對不會放過。”鍾志照說到後面,有些得意忘形,全然忘記了自己現在是處在盜竊失敗後的審問之中。
“哦?那瀚家堡堡主竟有如此大的本領,讓你如此聽從於他。”儲融宣像是不經意地問道。
“瀚家堡堡主。那人答應我只要是將來事成之後,我便是那瀚家堡的堡主!”鍾志照竟激動地站了起來,踉蹌地走到儲融宣的面前,眼神狠辣地直勾著他,陰冷無比的嘲笑道:“儲融宣啊儲融宣,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和他作對,將來親手毀掉風淨山莊的人,說不定就是你,哈哈,到時我一定會在黃泉路上等著你。咳、咳咳……”
鍾志照邊咳邊笑的樣子,竟淒厲地似惡鬼一般。他剛剛所說的如此狠絕的話,讓彭天施的面色很難看,即使鍾志照已無力到快跪倒在地了,他也沒有上前扶他回側椅的意思。
那人?瀚家堡堡主?能毀掉風淨山莊?白嵐依緊蹙著眉,看著快要昏厥的鐘志照,只覺心中一陣反胃,他竟如此詛咒儲融宣,讓她聽得很不舒服。
“淨德,淨瑞。”儲融宣彷彿並不受鍾志照的言語刺激,緩聲叫道。
“屬下在。”剛押鍾志照入正廳後,便像標兵一樣站於門兩側的戎裝護衛聽令轉身,異口同聲道。
“原白城分壇壇主鍾志照,由於身體抱恙,無法再勝任其壇主一職。今日特命你們護送鍾志照回鄉修養,好生照顧,不得有差池。”
“是。”
“少莊主,屬下斗膽認為這決定不太妥當。”彭天施聽到儲融宣的命令後,急急說道。鍾志照雖說是在風淨山莊頗有地位的壇主,但也不能改變他派人刺傷過少莊主,又夜襲風淨山莊的鐵錚錚事實,竟是給予如此輕的懲罰,甚至連懲罰都算不上。
“天施,傳令下去,今晚圖秀院發生的事,任何人都不得與外人提及,違者重罰。”儲融宣用一道新的命令否決了彭天施的抗議。
彭天施怔了半刻,心不甘情不願地握拳應道:“屬下遵命。”
鍾志照被淨德,淨瑞攙扶著出去,那陰森的笑聲帶著一絲悽慘,不甘心地糾纏在正廳的上空。彭天施也隨後退了出去。
整個大廳突然安靜了下來,白嵐依靜靜地矗著,聽著自己的呼吸聲在耳膜旁旋繞,她看著儲融宣仍直直地盯著鍾志照剛剛跪於地上時咳出的那猩紅的血痕,面色冷峻,眼眸裡隱隱壓抑著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