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不過何良金應該是要渾身麻痺幾個時辰吧,也是便宜他了。”
聽完左若香的話,白嵐依並不覺得滿足好奇心後的心情有所輕鬆,反而越發沉重,“若香,你不是白盅師麼?為什麼隨身帶這麼危險的盅蟲?”
“嵐依,儲哥哥應該有告訴你關於我的事吧。”左若香眼神露出哀慼,笑容落寞,“左家世代都是白盅師,以醫治盅毒、治病救人為家訓。我爹是天暢村酋長,更是以身作則,樂善好施。我們雖從未想過什麼施盅害人的事,但不代表我們不會黑盅。”
白嵐依看著她雙眸直視著前方,像是在看著陰霾天空下的街道。但是眼神卻是傳過了這空間的阻礙,直達濮南國,遙望著她那熟悉的家鄉。只是她的家,已經變成支離破碎的夢境,再也尋不回。白嵐依也默不作聲,心疼地握著她的手。
左若香朝她勉強一笑,眸間透著堅定,“這次我同儲哥哥一同來垵苠國京城。原因之一是替我爹治好他的最後一個病人。而另一個原因是我要替我無辜死去的親人報仇。我知道那些縱火的人是衝著儲哥哥而來,所以我只要陪在儲哥哥身旁,總有一天會再碰到那群兇手。他們喪心病狂,草菅人命。我要親眼看著他們被盅蟲折磨致死,才能平息我的怨恨,祭慰親人的亡靈。”
白嵐依看著她滿臉凝霜,眸中煞氣逼人,卻不覺得被怨恨充斥心智的她有多可怕。若讓她這時說出客套的寬慰話語,或是勸她放棄恨意,都顯得虛情假意。設身處地想一想,血脈至親葬身火海,兇手逍遙法外,誰能不怨。有時候,強烈的恨意才是支撐著一個恐慌無助的靈魂活下去的動力。
卷二 翻身丫鬟當掌櫃 第八十六章 衙門走一遭
“擒賊,先擒王。”白嵐依朝她鄭重地建議道。她想讓若香知道,其實那些兇手都是傀儡,受人指使作惡。只要幕後的黑手不除,她的滅門之仇也未報。她之所以這麼說的原因,並不是有意助長若香的戾氣之恨,而是變相地保護她,不讓她盲目尋仇。究竟是何人有意阻斷儲融宣尋找薛嶽施妻女,甚至不惜殺人滅口,波及無辜。這些謎團還要等著他們順著那糾纏不清,猝然中斷的線索步步解開。
左若香本是冷凝的眸定神地看著她,片刻後綻放了笑眸梨渦,“嵐依,我本以為你聽完這些,會害怕驚叫。沒想到,你竟連絲毫不露驚慌之色,反倒還和我站一邊。看來我真是小瞧你們垵苠國的女子了。還以為你們個個都是小家碧玉的文弱性子,就像儲姐姐般。”
“我本來就不是垵苠國的人。”白嵐依默默嘟囔一句,“若說出我的來歷,你才會害怕驚叫吧。”
左若香沒認真聽她的碎碎念,心中還記掛著方才的事,隨即提醒道:“嵐依,我剛剛和你說的話,你不要回去告訴儲哥哥。儲哥哥若是知道我養盅蟲,怕是會生氣。我不想惹他不高興。”
見她無時無刻還不忘惦記著儲融宣的心情,白嵐依心中有些小女人的吃味。轉念一想,既然連紫映燁一眼便能看出她腰間瓷瓶裡的蹊蹺,儲融宣那麼聰明,肯定是早就知道了。既然他不戳破,肯定有他的想法,說不定和她一樣是為了左若香好。她也順水推舟,白討了一個人情,星眸帶笑,“我自然不會和儲融宣說,我不是個愛嚼耳根子的人。更何況,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恩。秘密。”左若香放心地露出笑顏,更是對白嵐依的好感漸生。
白嵐依從銀狐裘毛暖手筒中抽出手調整了圍於脖間的絳紅絨風領,透過客棧前廳微啟的深褐色鏤空雕花方格窗,朝茫茫潔白的窗外望去。大雪已經連續下了好幾天,愈成氣勢。最初的雪粒終於成為了雪花,飄飄灑灑,很輕盈又很急躁;象一團團的棉花。鵝毛或是柳絮四面八方地旋落著。飄落在樹梢,壓彎了枝椏,隱去了彩豔,只留下一個白色的世界。
雪如此頻繁地下,白嵐依早沒了先前賞雪的興致,倒也覺得倦乏了。由於氣候關係,客棧生意倒算是有利有弊。因大雪封路,本是要去別城的商賈滯留下來,給客棧帶來了一筆穩定的收入。但又是因大雪封路,鐵板燒魷魚絲等系列特色也缺了貨,也讓客棧少掏了高階客戶的荷包。
樹的枝條早被雪花包裹,毛絨絨的枝杈不負重量,發出了吱呀響聲。讓窗外的蕭瑟的世界更顯靜謐,白嵐依嘆了口氣,百無聊賴地用手指撥轉著青花茶盞。
“嵐掌櫃,您今兒倒是起得挺早。怎麼啦?”跑堂的小梁見她無精打采,好奇地打探道。
“這天凍得人都困得很。雪下這麼大,老是呆在客棧也無聊得緊。”白嵐依蹙眉抱怨道,將那青花茶盞捧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