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側轉過身垂下頭望著她,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只見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盈淚眸子,冽然倒映著自己的影子。被她緊緊拽著的袍角上面染著猩紅的顏色,儲融宣墨眸泛起一絲心疼,但如同閃光般瞬間消逝了。
“嵐兒,你在胡說些什麼呢?”紫映燁半蹲在她的身旁,想再次扶起她來。他不知道之前他們倆究竟發生了什麼爭執,但嵐依這般卑躬屈膝的模樣,讓他無奈又遙遠,“你手上傷口裂開了,我帶你去找大夫。”
“不!”白嵐依堅定地搖搖頭,見儲融宣不再要走。她便硬撐著身子獨自了起來,淚盈盈地望著他,“我怕我今天不說,你再也不會給我機會說了。”
儲融宣看著她瑟瑟發抖的樣子,不言不語。雙手抱胸,墨眸中透著探究及不自由的防備,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白嵐依深吸一口氣,似要從。混亂思維中整(www。3uww。com)理出一條清晰的條理來,“也許我接下來說的話你會覺得我瘋了,但是這是千真萬確的。我真名叫做白嵐依,是來自現代的世界,也就是未來約一千年之後。是在這個夏天莫名其妙地穿越到這個身體上的,那時候她還是個乞丐,根本不是什麼薛家小姐。那時我對這具身體的過往一無所知,只知道她叫傻貓兒,是個沒爹沒孃,與水雙相依為命的苦孩子。我來到這垵苠國後,為避皇家名諱,便隱了姓,稱自己為嵐依。從穿越來的第一天開始,便無時無刻地也想著穿越回現代,等著那輪紅月。當你問我身世的時候,我只能用大病初癒卻忘記了自己的過往身份作為掩護。但在遇見你之後,這等待的日子都變了。我有了許多新的身份,風淨山莊丫鬟,東市客棧掌櫃,到現在薛菱細的身份……但是我根本不是薛菱細啊,我是白嵐依,白嵐依……”
儲融宣若有所思地看著嵐依急。切的神情,半響後淡淡道:“薛菱細,看來待會兒大夫要給你開的藥劑不僅是治外傷的。”
“我腦子沒瘋,我清醒得很。”白嵐。依急急地搖搖頭,“我知道你現在一時半會兒也明白不過來,我可以給你慢慢解釋啊。儲融宣,只要我們靜下心來,沒有什麼解不開的疑惑,也沒有什麼過不去的檻。”
儲融宣本是冷漠的神情卻變得有些疏遠,他眸間。透出著厭惡及隱隱的恨意。“想必薛菱細你這般巧舌如簧的本事,也是同你爹一般吧。很抱歉,我沒有時間也沒有必要聽你的滿口謊言,也請你下次編故事的話,編得現實一些。”
“若是謊言,我為何從一開始便要騙你?”白嵐依急道,“。若是謊言,為何我時常說出一些稀奇字眼?若是謊言,一個九歲便被乞討生活的傻子怎麼能熟練地識字寫字?若是謊言,一個古代女子怎麼會懂得經營之道?”她看著儲融宣越來越陌生的神情,心中已是方寸大亂,不由地語氣有些咄咄逼人。她只想儲融宣這般聰明的人,從一開始便是察覺了她的異常。現在她如實相告了,他一定會理解的。但是為什麼她望著儲融宣的墨眸,他已然將情緒冰封隱藏,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看不到他的心裡去,只看到了虛無的漠然。
儲融宣突然嘴角掛起了邪佞的笑容,走上前更。靠近白嵐依身旁。修長指尖捏起白嵐依的下巴,毫無憐惜,“你認為我現在還會相信你的話麼?你所說的哪句話不是謊言。我到今天才知道,你城府如此之深,卻又可笑至極。”隨即冷笑了一聲,學著她之前的口吻,“若不是謊言,為何你在見到薛夫人的第一面起,就喚她做娘。你不是薛菱細,還會是誰呢?”
白嵐依怔怔地。望著他,忘記了反駁。她也知道無論她再怎麼反駁,儲融宣也不會相信了。在儲融宣的眼中,她已經是一個滿口謊言的女子了。儲融宣的話像一柄最尖利的尖刀,在她胸腔裡內緩緩地、深深地剜著,那道傷口汩汩流出滾燙的血,她硬生生地墜入了這樣無望的深淵。猶如等待行刑的犯人,苟延殘喘地等著那最後的槍決。
“怎麼了?”儲融宣劍眉一挑,更是殘酷地補上一句,“薛菱細,你再也說不出謊言來圓了麼?”
白嵐依仍是一臉呆愕神情,淚水無聲地滑過臉頰。儲融宣此刻的冷峻眼神似能噬人,她已是支離破碎了。鉗住下巴的力道攸地鬆了開來,她卻仍是一動不動地佇立在原地。看著那道修長身影轉過了杉木門,離開了這本屬於他的廂房,離開了她的心。
白嵐依只覺心中空出了一大個洞,冷風颼颼地穿過。她再也支撐不住,眼前場景變得重影模糊,膝蓋一軟,欲要昏厥過去。
在她既要倒地的瞬間,身後一道溫柔的力道攙扶住了她。她渾身軟弱無力,像是中了化骨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