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住了呼吸,但是這忙著逃命的未婚夫妻二人組,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那就是安思意個子很高。
應惜弱那嬌小的個頭兒從破壞的窗戶那兒跳出去肯定沒問題了,但是安思意,那是鐵定要碰頭的。
所以安思意只聽“咚”一聲,接著又是“咣”的一下,兩處劇痛襲來,他眼前一黑,意識就飄散了。
而因為外頭水浪聲太大,應惜弱又一心想要快點離開這危險的地方,所以沒聽到那足以致命的兩聲響……
當安思意的意識終於再次凝聚在一起時,首先恢復的就是痛覺神經。
刺痛、鈍痛、痠痛,似乎所有的痛感都在他身上的每一個地方溜達,這讓他感到極度不適。
“嗚……”
安思意勉力睜開眼睛,入眼即是應惜弱似乎放大了好幾倍的臉。
“你醒了?”
應惜弱的表情,看起來似乎鬆了口氣,但卻還是皺著眉頭,似乎還有什麼不妙的地方。
“嗚嗚……”
安思意明明想開口問問自己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他立即就發覺到了自己的不同了——他說不出話來了!
即使他明明覺得自己的發聲器官根本沒什麼問題,可他想說的話,每一個字到了嘴邊之後,就變成了小動物一樣的哼哼聲。
小狗狗?
“嗚嗚(惜弱),嗚嗚嗚嗚(我怎麼了)!?”
安思意大驚失色,持續哼哼。
應惜弱摸了摸鼻子,看她的樣子明明就是在忍笑。
“我想,可能是因為你落水的時候撞到了頭,所以才會變成這樣的吧?”
……撞到頭?
安思意這才想起自己昏迷前頭上傳來的劇痛,忙伸了手想要摸自己的腦袋,但是……
“嗚(這),嗚嗚嗚嗚(這是什麼)!?”
安思意發現自己原先骨節分明肌理圓潤溫暖有力的大手,現在竟然變成了毛茸茸帶有肉墊看上去就想要握一握的某種賣萌寵物的,爪子?
應惜弱終於忍不住,別過臉去聳著肩膀無聲的笑了好一會兒,然後才一臉扭曲的轉過來拎起,對,你沒看錯,是拎起安思意,帶他到水面上去“照鏡子”。
安思意只掃了一眼水面,就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他只看到了應惜弱一個人的臉,而應惜弱的懷裡,抱著一隻有著蓬鬆雪白毛髮的……小狗兒?
“唔,以我的看法呢,我覺著你這是受刺激過大,導致返祖?”
應惜弱抱著名為安思意的小白狗站了起來。
不過也多虧安思意在落水不久以後就突然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不然要應惜弱拖著那麼一個大男人,還真難逃出生天呢。
應惜弱身上也是各種運動過量的痠痛,而且她的背部肌肉似乎還拉傷了,腳踝也在奮力划水的時候扭到了,所以現在輕微一個動作就能讓她疼得呲牙咧嘴的。
“死小狗,你倒好,還要老孃捧著你走,老孃這身上疼得都要散架了……嘶。”
先前只顧著逃離那黑魚精造成的翻天大浪了,水底下黑漆漆的也不好辨方向,以至於應惜弱不知道被捲進了哪條水道,然後現在上岸的地方是哪裡。
舉目四顧,這附近可完全不像是煙波湖那燈紅柳綠的繁華景象。說好聽點兒這是芳草萋萋,不好聽的就是雜草叢生的無人之地了。
“這下可好了,我們可是跟桃仙兒他們失散了呢。”
應惜弱看著四周比她還高的蘆葦蕩,各種頭痛的撫額。
拖把頭
安思意死命的窩在應惜弱懷裡裝死不願意接受現實,但應惜弱可不能傻呆呆的坐著,等著有路過的好心人士搭救,或者妄想默延他們能一下子找到這裡救了他們。
再說了,看這附近草比人高的景象,也能猜到這兒根本就不太會有人來。
So,應惜弱只能自救。
拖著疲憊痛楚的身體,應惜弱抱著安思意總算走到了一個類似於渡頭的地方。
只是看到那渡頭處的木板和木樁子都已經朽爛了,應惜弱的心也已經涼了一大半了。
“媽的,人要倒黴,喝涼水都塞牙縫。”
應惜弱抓了抓自己那一頭已經亂七八糟比水草還要糾結的頭髮,有些洩氣的席地而坐。
說是要自救,可是這附近連一片大點兒的木板都看不見,總不能把這些蘆葦摘下來編成草船過河吧?
“喂,安思意,別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