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表現的那麼堅強,她怎麼會輕易就放棄自己的生命,佩姨,她開始一點也不擔心依萍的病情,對爸爸的注意力遠遠多過依萍,而李副官,他出現的時機也有問題。我有種感覺,等依萍醒來,我們每個人都不會好過。”
“如萍,你想太多了,現在只要依萍脫離危險,就沒我們什麼事了。”尓豪笑著摸摸我的頭,突然神色一變,“完了,我忘了今天跟方瑜有約,如萍,你先在這看著,我去找方瑜,有什麼事,晚上回去告訴我。”
尓豪說著飛快的跑了出去,李副官看著尓豪離去的背影,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手裡的汗巾都快要被他繳出水來,陰沉著臉什麼話也不說,轉身跟傅文佩一起守在陸振華身旁。
箱子
沒有等到晚上尓豪就回來了,跟著一起的來的還有方瑜,依萍最好的朋友,一看見依萍意識全無的躺在手術室裡,手臂上連著點滴瓶,瓶內的液體一滴一滴緩慢的往下落,方瑜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美麗珍珠一樣,不斷的從臉上滑落。
尓豪抱著方瑜哄了許久,方瑜慢慢的鎮定下來,走到我的身邊,尋求安慰般握著我的手,眼含秋水,目露哀愁。“如萍,我好怕,我好怕依萍在也不會醒過來,你說她怎麼會這麼傻,她為什麼要吃安眠藥,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想要分擔她的痛哭,想要幫她排憂解難,可她有什麼事寧願藏在心底也不願意告訴我,我好傷心,我好難過,我的心好痛,如果她再也醒不過來了,我一定會內疚一輩子,我的良心會永遠的譴責我,你不知道當我從尓豪口中得知依萍自殺的訊息的那一霎那,我覺得我的整個天都黑了,我好怕,好怕……”
無奈的被方瑜握著手尋求慰藉,她的一長串話煽情自然地從口中流出,讓我袖子下邊升起了一層又一層連綿不絕的雞皮疙瘩,偏又不好掙脫她的手,耳邊還要承受她的擔憂,她的害怕,這一刻,我無比後悔跟著尓豪一起去了依萍家,方瑜的眼淚都快要把我的整件上衣打溼。
“尓豪,我今天還約了人,方瑜就交給你了,你好好的安慰安慰她。”把方瑜遞交給在一旁看著她落淚心疼不已的笨蛋哥哥,我逃似的離開了病房。
路過徐豐路段的時候,我想起了莫姨,臨走之前我很想再見一次這個渾身上下充滿了奇幻色彩的女人。
“你來了。”一進門,莫姨彷彿知道我要來,仍然斜坐在她那張沉香色舒適典雅印滿白日菊花紋的長椅上,穿著她常穿的那件靚青色無袖滾邊旗袍,一雙白玉般的手臂優雅的撐在腮前,曲線優美如同一隻高貴典雅的波斯貓,事故而成熟,淡漠而華麗,慵懶的聲音透過煙霧感覺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莫姨,你知道我今天會來嗎?”我坐在常坐的那架黑色鋼琴前,撫摸著那華麗而流暢的冰冷曲線,感受手指尖的溫柔,手指輕敲,在寂靜安謐的屋子中敲出一個個清脆悅耳的音符。
“我知道最遲這幾天,你一定會到我這裡來一趟的。”莫姨修長白皙的手指好看的夾著菸捲,為我送上一杯紅茶,隨後身影搖曳生姿的走回暗處,再度吸菸入喉,青煙飛舞,整張臉藏在煙霧之中,迷離充滿誘惑。
“我來是向你辭行的,再過不久,我就要離開上海了。”對我來說,莫姨是一個亦師亦友的存在,她教會了我許多東西,也讓我從中得到新的體會。她的故事,她的旅程,成就了她現在獨特的魅力,也造成了她無邊的寂寞與繁華,每一次見到莫姨,她給我的感覺都是寂寞入骨。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恩。”莫姨淡漠的點頭,用一種傷感迷離的神色看著我,像是透過我在看她的過去,一段觸碰不到的年歲,香菸燃半才把視線從我身上收回,冰冷而迷人,“你是準備跟張浩一起去英國,就是他了嗎?”
“我不知道。”我知道莫姨話裡問的是什麼意思,對張浩,我沒有了一開始的討厭,對他也有了一定的好感,但心裡還是不確定他會不會是那個能陪我度過下半生的人,生命很長,長到我無法保證這一刻的選擇,下一刻會不會改變;生命又很短,短到我不去確定自己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他說要會跟我一起去英國,但我還不確定是不是他。”
“……”莫姨最後吸入一口煙,夢幻的輕輕吐出菸圈,任煙霧嫋嫋飄散,才把菸蒂盡數按熄在菸灰缸中,“你還在猶豫。從瑩瑩的角度來看,我不支援你跟張浩在一起,從朋友的角度來看,不要在乎的太多,那樣失去的也會更多。”
從莫姨那裡出來,莫姨最後的那個靜水流淵淡漠含笑的表情讓我久久難忘,她話裡是在指我跟張浩的事,還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