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先生轉過身,理理齜須,眼裡閃過一絲訝異,神色很快恢復平靜,道:“這裡曾死過一隻奇獸,名曰默犬。”
“默犬不過是一個傳說而已,容先生這麼篤定?”趙錦繡掃他一眼。
容先生不緊不慢地說:“老朽研究蠱毒多年,卻是見過默犬一次。默犬與赤蛇共生,形影不離。赤蛇以毒為食,默犬為之守護,赤蛇與默犬,身上都有著猶如蘭花般得幽香。對於研究蠱毒的人來說,結蠱毒永遠比培育新的蠱毒更有趣味。解蠱毒,默犬與赤蛇是最適合的。”
趙錦繡沒說話,只是想那桑林被那紅色的蛇咬的場景,甚為恐怖。
莫非這男人竟是中了蠱毒的?
正想著,容先生確實一陣興奮,叫著:“竟是赤蛇。”
那條蛇吐著芯子與眾人對峙。趙錦繡瞧了那蛇一眼,甚為無趣,對容先生說:“先生喜歡,自行抓回去。本王妃乏了。”
說著,一轉身,卻聽得容先生像是自言自語地感嘆:“這蛇抓不回去,他是別人養的。就住在這洞裡。
離開,就得死,不過默犬死了,它的命也不長。哎,瞧著赤蛇的模樣,也是養了十年,才剛使用不久,卻不計就這樣消亡了。”
趙錦繡腳步一頓,問:“容先生,默犬和赤蛇是解蠱毒的。那麼容先生可知解毒的方法?”
容先生瞧著那蛇,道:“自然是以它們的血做藥引,將蠱蟲引到面板下來,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將蠱蟲挑出來。”
“沒有別的方法?”趙錦繡慢慢轉身,看到那條蛇在洞口噝噝吐著芯子,身子通紅如火,但不敢走到太陽底下。
容先生略一思索,道:“回稟王妃,還有一種方法。是讓赤蛇吸毒,須得八次方可將蠱蟲轉移到赤蛇身上,赤蛇會將蠱蟲親自吐出,默犬會將這蠱蟲親自要死,並找出母蠱所在。”
原來桑林蠱毒在身,可是到底是誰傷了他,讓他抵抗力下降,又是誰催動了蠱毒?趙錦繡心中隱約有些推測,但趙錦繡不想去篤定,於是像只鴕鳥一樣,固執地認為不是那樣。
是的,趙錦繡不喜歡揣測人。尤其以最惡毒的想法去揣測人,因為好多次,她悲哀地防線自己竟然揣測全對。每一次,趙錦繡就覺得自己的心涼幾分。這看不到溫暖,自己便也過得越發艱難。
“王妃,方才到底是誰在這裡受了傷?這一處,血腥味濃重,有著幽幽的蘭花香,像是中了蠱毒。”容先生問道。
趙錦繡一甩衣袖,道:“這裡除了桃花謝春紅,什麼都沒有,二位可知?”
二人皆是一愣,立馬應聲:“多謝王妃教誨,定當銘記於心。”
趙錦繡也不說話,抬步往外走,先前一溜煙的速度,像是隔世。這會兒,閒庭信步,提著髒兮兮的衣裙,看著四周滿眼的桃花,這些分明就是熟悉的春日景象,可眼前發生的事,一件件都太過於荒誕滑稽。自己像是被裝在萬花筒裡的玩偶,隨著周遭的假象迷醉,完全迷失方向,甚至找不到自我,整個人就像是虛浮在半空中。
趙錦繡,你不可以這樣糊里糊塗地過日子,你一定要走屬於你自己的路。殺伐決斷,都得是自己的,什麼男人,如果算計自己,都是浮雲。
想到此,趙錦繡虛浮的腳步變得沉穩。理一理衣衫,踏上回廊,往西廂房去。這一次,要先去證實一些事。
西廂房被衛戍看管得狠嚴密,主要防的就是雲娘。趙錦繡悄無聲息地踏踏進西廂,挑開簾子,轉進那屋內時,雲娘正坐立不安地再那房間裡踱步,看見趙錦繡進來,立馬上前一拜。
趙錦繡揮揮手,往主位上一坐,問:“雲總管心神頗為不寧,倒不知讓容先生為你診治一下?”
雲娘低眉垂首在一旁,道:“回稟王妃,奴婢這眩暈症很多年了,不礙事。”
“既然不礙事。那就講個故事給本王妃聽把。”趙錦繡斜倚在主位的椅子上,瞧了瞧雲娘。
雲娘略一抬頭,目光裡有卻生生的試探,瞧見趙錦繡笑意淡淡的神色,又不由得低頭,小聲說:“回稟王妃,奴婢歷來不善言辭,這講故事,奴婢並不擅長。”
趙錦繡也不著急,只是輕輕一笑,道:“永遠不要輕視身邊任何一個人。雲總管是錦王府的總管,這麼多年,為錦王府盡心盡力,最主要的是對錦王幼時的撫育之恩。錦王與本王妃都不是忘恩之人,但是若有人執迷不悟,那也怪不得我們下狠手了。”
趙錦繡笑得篤定,像是全部證據在手,只要對方先承認錯誤,自己就一定不追究。可是實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