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白。”趙錦繡急急地喊,又不敢大聲,怕駐守西廂房的人聽見。
江慕白抓著趙錦繡的手,撫著她的發,低聲說:“如月,要相信自己的夫君,一定能帶你離開桑國的。”
趙錦繡恨不得伸手撕爛這張欠揍的嘴,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說這些有的沒的。一想到桑駿那可怕的機關術數,趙錦繡心裡更是沒底,仿若看到江慕白身首異處。心裡一橫,眼神冷下來,掃他一眼,一拂袖往主位上一坐,冷冷地說:“九少不會不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吧?從前。我只是想鳳樓得到你們大夏的庇護,才送你出城。你對我的種種輕薄,我也就忍了,反正利益為上。而今我即將做錦王妃,你也知曉,將來也絕對不只是錦王妃。鳳樓自然有人庇護,我也不必放心權利傾軋對我造成傷害。錦王對我的情誼,你也是看著的。我為何要跟你走?”
慕白淡淡一笑,不以為然的說:“你問你的心,不要這麼快拒絕。”
趙錦繡冷笑道:“我是商賈,每件事都會權衡利弊得失,更何況良禽擇木而息。縱使九少有驚天才能,但目前,我可沒有瞧出九少有任何勢力能與錦王比。”
江慕白驟然斂起笑容,瞧著錦繡不語。趙錦繡有些不自在,別過頭,看著屋外漸起的韶光,將脖頸間的玉佩扒拉下來,攤在掌心裡,冷冷地說:“多謝九少美意。如月心意已決,他日再相見除非兩軍對壘時。”
江慕白沒有結果那玉佩,確實低聲一句,似乎自語,“你不該是這樣的人。”
這句話讓趙錦繡的火噌地冒起來,原來自始至終,江慕白都將她當成她的妻。“嗖”地站起身,腳步也有些踉蹌,兩三步走過去,將玉佩塞在江慕白手中,冷冷地說:“多謝九少的美意,如今還請九少回去。不過,我倒要提醒九少一句:不要再別人身上,找你逝去的人的影子。那等於扶風,註定落空。”
江慕白握著那玉佩,站在原地,一言不發。趙錦繡提著群裡瞧了瞧一旁的銅壺刻漏,道:“九少沒有什麼事。就請離開吧。宴會該開了”
“你當真決定了麼?”江慕白問,語氣裡的哀傷,像是纖細的手指輕輕比弄趙錦繡心絃。帶起細細密密的疼痛。眼睛也不眨,瞧著那銅壺刻漏,回答:“是。”
“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江慕白有些不耐煩,語氣凌厲幾分。
趙錦繡連呼吸都不敢大聲,更是久久沒有轉過去。
“怎麼,不敢?”江慕白提高聲音。
趙錦繡唇邊露出一抹笑,這個男人也會咄咄逼人了。只是她太低估她趙錦繡的實力了,上輩子為了達到決不在許華晨面前露心性,眼神這塊,自己是對著鏡子每天練習,提醒自己的。
慢慢轉過頭,秋水長天的眸光毫無慌亂,似笑非笑地瞧著江慕白,一字一頓地說:“九少,請聽清楚,我已決定留下來,跟著錦王長相廝守。”
原本以為江慕白會發火,或者一臉陰沉。然而,他冷冷的臉上卻是逐漸放鬆,繼而露出看不出喜怒哀樂的笑,道:“那就恭喜如月姑娘,如今江某也沒有什麼可送你作為大婚的禮物,七日後,四座城池,算作大婚賀禮。”
趙錦繡大驚,現在大夏國內,三少與八少聯合也未必是江慕天的對手,他憑什麼七日後會送四座城池過來。
按捺住心裡的激盪,頗為諷刺地說:“不必,我與九少沒有任何交情,這四座城池是國家大事,九少豈可兒戲?”
江慕白眼神掃過來,幽深的眸光,道:“那一日,在荊城。第一次遇見你,如果說是我脅迫於你。那麼,第二次,你完全有理由拒絕我。可是你沒有對我袖手旁觀。”
他神色鄭重,像在訴說什麼。趙錦繡竭力穩住心性,告誡自己不要敗下陣來,迎著他的目光,冷冷地說:“那只是利益所致,九少不要會錯意。何況九少人馬眾多,西門姑娘更是不遠千里,前來護你。”
江慕白眉頭一蹙,瞧她一眼。緩緩地說:“也是,是江某自作多情了。”
他說完,又凝視趙錦繡一眼,一轉身往外走,連那地上的繃帶也不打,人皮面具也不戴。
趙錦繡趕忙喊:“且慢。”
江慕白腳步一頓,沒轉身,趙錦繡說:“你不要任性,化妝一番出去吧。九少也非池中物,何苦糾結於此。這繃帶打一下,人皮面具也戴一下。”
趙錦繡說著,彎腰去拾那繃帶,還未蹲身下去,江慕白一下子轉身大步跨過來,將趙錦繡緊緊摟在懷中,頭髮埋再她髮間,低聲說:“你管我這麼多做什麼,又不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