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
忽然聽到窸窣的腳步聲。
有人過來。
雪飛沙和柳沉煙都不約而同地回頭看去,只見一個白衣若雪的女子,撐著一把殷紅如櫻的傘,款款走來。
她看到他們的時候,想回轉已經來不及了。
驚惶不安,她好像一隻受驚的小鹿,連裙裾都瑟瑟發抖。
笑,變得更加輕慢,柳沉煙看了看誤走進來的那個白衣少女:“你,是誰?”
薄,薄涼。
白衣少女連聲音都開始發抖,美麗豐盈的胸膛也隨之起伏。
柳沉煙眼角眉梢的輕慢,慢慢變成絲絲酷冷,在歸天教四大魔王中,他殺的人最少,輕易也不願動手,而且他討厭女人,更不屑於殺女人。
目光垂下,柳沉煙凝望自己手中的劍:“薄涼這個名字,不好聽,你,認識他嗎?”
薄涼只是搖頭,不敢出聲,彷彿一株細柔的草,一陣風吹過來,都會折斷,楚楚可憐。她求助地望著雪飛沙,雪飛沙不敢觸碰她的眼光,自身尚且難保,惶及救人?
柳沉煙一笑:“好,給你們一次機會,在我一劍刺穿他咽喉之前,如果薄姑娘可以脫掉所有的衣裳,我就放過你們兩個。”
啊?
一聲驚呼,薄涼下意識地退了一步,花容失色,柳沉煙一劍刺出,直奔雪飛沙的咽喉。
這一劍,太急太快,容不得猶豫彷徨,薄涼渾身顫抖著,看著雪飛沙在柳沉煙的劍下騰挪閃轉,岌岌可危,可是柳沉煙的劍,如影隨形,將雪飛沙逼得無路可退。
住手!
唇上,都咬出血痕,薄涼忽然挺起了胸膛,將手中的傘扔在一旁,一伸手,撕開自己的衣裳,裙衫盡褪,她瑩潤如玉,白柔如雪的身體,在密密雨絲中瑟瑟發抖。
劍尖,已經點到雪飛沙的咽喉,柳沉煙詫異地停了手,他只是一瞥之間,就看到一切,雪飛沙連看都不敢看去,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居然肯用這種方式救了他,雪飛沙的心中被狠狠地刺
了一刀,痛徹心肺。
柳沉煙冷哼了一聲:“你知道他是誰?”
連牙齒都在咯咯地打顫,薄涼的聲音低不可聞:“他,他是一個還活著的人,如果這樣可以救他,我,我……”
就在這一瞬之間,雪飛沙身子縱起,向柳沉煙撞了過去,他沒有受傷的另一隻手上,握著一把雪亮的匕首,驟然間的變生肘腋,令柳沉煙猝不及防,電光石火之間,雪飛沙的匕首,刺入柳沉煙的手臂,血,濺到雪飛沙的臉上,這瞬間,他忽然覺得,其實血腥,也不都是令人作嘔,起碼他現在很快樂。
能傷到柳沉煙,保住自己的性命,就是一種快樂。
半邊衣襟都被鮮血染紅,柳沉煙退了數步,十分驚詫地看著雪飛沙,雪飛沙已經是強弩之末,極力支撐著:“如果我是你,就會趕快找個地方止血,清理傷口,也許匕首上淬有毒藥……”
聽到雪飛沙最後一個字,柳沉煙飛掠而去。
雪飛沙的身體晃了晃,陡然傾倒,顧不上穿好衣衫,薄涼飛跑過去,一把抱住了他,看著薄涼凍得青白的臉,雪飛沙的淚,潸然而下:“你又救了我一次,可是,我……”
兩個人,都坐到地上,瑟瑟發抖的薄涼緊緊抱著雪飛沙:“我是你的,我們還分彼此嗎?”她
說著話,慢慢穿上衣裳,淚水,也情不自禁地落下來,滴在雪飛沙的臉上。
薄涼的淚,滴到臉上,重愈千斤,身上的傷,讓雪飛沙更是眩暈難忍,他還是不敢去看薄涼的眼睛:“第一次我們相遇,我當時受了傷,被一群山賊圍攻,記得你當時騎著一匹快馬,飛馳過去,救我衝出重圍,那是我們剛剛見面,天上下著雪……我們,我們認識快三個月……月了……涼,涼兒,我會把柳沉煙的眼睛挖出來……”
說到最後,雪飛沙已然沒有了氣力,昏倒在薄涼的懷裡。
纖柔修長的手指,撫摸著雪飛沙的臉,薄涼柔聲道:“你受了傷,要好好休息。”說話間,已然點了雪飛沙的昏睡穴。
然後,薄涼把雪飛沙放下來,平躺在地上,看著輕柔的雨絲,打溼著雪飛沙的臉。
啪嗒一聲,有人將一個白色瓷瓶扔過來:“給他上這個藥,傷口會好得快。”
柳沉煙。
人影一閃,柳沉煙從竹林深處的陰影裡邊走出來。
默然無聲地把瓷瓶撿起來,薄涼還是沉默著。
柳沉煙瞥了薄涼一眼:“秦安趙家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