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有興致地打量著鐵仇宗,莫容臨笑著搖搖頭:“小任,有句話叫做欲速則不達,如果你真的沒有一點兒好奇心,別人自然會對你更好奇。江湖中人,隱姓埋名,自然是不想引人注意,可是你這樣做,未免適得其反,所以我對你非常好奇。”
莫容臨微笑著說話,雲淡風輕,可是話中自有分量,可惜,依然沒有觸動鐵仇宗,鐵仇宗還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小爺是手眼通天,如果真的對懷雪有所懷疑,想來懷雪的任何事情,也瞞不過去。”
嘿嘿。
飲了一杯酒,莫容臨還是搖頭:“就是因為我知道了你是誰,所以我才更加好奇,因為我不太相信,你居然是你!”
輕輕嘆口氣,鐵仇宗不為所動,坐在一旁,看著矮腳桌子的酒,微微發呆。
將身子往邊兒上挪了挪莫容臨好像來了興致,他的頭幾乎要挨著鐵仇宗的肩頭了,毛茸茸的裘
皮領子,蹭著鐵仇宗的臉頰,莫容臨的眼睛,亮若寒星:“哎,你都知道你是誰了,你居然一點兒都不擔心?”
抬頭看了莫容臨一下,鐵仇宗一笑:“如果小爺知道我是誰了,就不應該奇怪,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會有心嗎?”
不屑地哼了一聲,莫容臨眼波一轉,神采奕奕:“不過是個女人而已,我哥哥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原是別有用心地做給人看,我就不懂,你這樣半死不活地,又做給誰看?你老子嗎?離得這麼遠,他看得到嗎?”
沉默了一下,鐵仇宗倒是真的有點訝異,他開始以為莫容臨在詐他,可是話已經說得如此露骨,看來莫容臨真的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既然知道,怎麼還敢把他留在身邊?難道莫容臨是別有所圖?
別有用心,當莫容臨用別有用心四個字來形容塗冷的時候,鐵仇宗的心裡,居然泛起微微的澀意。
斷魂崖後的一些事情,他雖然遠離了鐵馬莊,卻也有所耳聞,聽到的瞬間,鐵仇宗寧可相信傳言為真,他還是願意相信因為雪初禪的緣故,塗冷有所改變。
鐵仇宗不知道雪初禪究竟拿什麼東西,從水月妖神那裡換來了解藥,可以想象,那過程一定{炫殘{書酷{網 得難以想象,如果塗冷沒有一絲一毫的感動,雪初禪的犧牲,太不值得。
或者,雪初禪早就預見了如此的結局,還是要堅持那個{炫殘{書酷{網 的過程?
到底,她是多情還是無情?
心中轉過幾個念頭,鐵仇宗淡然道:“人心的疏失,其實並不是因為距離的遠近,如果他不想看,就是在他身邊,他也未必看得見。”
端著酒,點點頭,莫容臨笑道:“這麼些天,你就這句話說得有道理,小任,你真的一點兒都不想知道我們去鐵馬莊做什麼?”
鐵仇宗道:“到了就知道了。”
停頓了一下,鐵仇宗又道:“如果小爺不想讓我知道,我到不了了。”
車子顛簸了一下,莫容臨端在手中的酒在杯子裡邊盪漾,他伸手將車窗的厚棉簾子掀開一角,唇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在去鐵馬莊之前,我們得先去一個地方,可惜,還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在莫容臨的身後,鐵仇宗透過縫隙看過去,前邊,是一帶低矮的粉牆,飄揚如蝶的飛雪中,幾枝探出牆的紅梅,開得觸目驚心。
在粉牆轉角的角門處,站著幾個人,從他們的打扮上看得出來,是長刀狄府的人。
停車。
莫容臨吩咐一聲,馬車停住了,粉牆外的那幾個人也看到了馬車,立時警戒起來。
其中一個頭目模樣的人拎著長刀過來,斜楞著眼睛,梗了梗脖子:“喂,你們幹什麼的?長刀狄府的人在這裡辦事兒呢,沒事兒的話,快點兒離開!”
哈哈。
莫容臨在車裡笑起來:“哎呀,大爺手下的人,什麼時候也學會客氣了,還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去,把姓盧的那條狗叫過來,你還不配和我說話。”
聽到莫容臨的聲音,那個小頭目的臉上,立時變毛變色,不敢多話,連忙轉身跑進了去,不大一會兒,盧恩全怒氣衝衝地拎著長刀過來:“小雜種,你誠心和我們大爺過不去對吧?凡是大爺的事兒,你都他孃的插一腳?”他的樣子固然都要氣炸了肚皮,但是在莫容臨沒有動手之前,盧恩全還真的不敢貿貿然地動手,畢竟莫容臨的母親莫姒,是陪伴在父親千毒帝君孤竹天最久的女
人。
坐在車子裡邊,莫容臨好像很開心地欣賞著盧恩全怒不可遏的樣子,一邊啜著酒一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