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坐過的椅子上,他沉靜平穩地看著他,淡淡道:“一個孩子也可以殺你!”
柯柔不由笑了,“剛剛你並沒有阻止我?”
南宮少傲道:“你剛才的話,與他,未免太殘酷了!”
柯柔淡淡道:“是他自己對自己太殘酷了,又怎麼能怪別人傷他?他若不要別人傷他,別人又怎能傷他?”
南宮少傲面色倏地一寒,語氣也冷了下來,“你這些日子在找鐵絕,你知道鐵絕是誰,也知道他為什麼會變得如此冷酷!”
柯柔沒有回答他,只是道:“有許多事不去努力,是不會知道結果的。”
南這吵傲道:“明知道結果會令人更加痛苦,又何必一定要去做!”
柯柔嘆道:“如果每個人都能如此剋制自己,悲劇也便不會發生了。多年前,他們做錯了,併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一味苟責又有什麼用?這件事與我本無關,只是一個人若眼看別人痛苦得無法自拔而不相助,這個人一定沒有心,我有心!”
南宮少傲道:“解鈴還須繫鈴人,你能做什麼?”
柯柔站起身向外走,她淡淡道:“他住在鎮子外一所破廟裡。”
南宮少傲竟然沒有動,他的眸子中竟也掠過痛苦,他將壺中酒倒入杯中,有一種放縱自己大醉的衝動。
南宮少傲終究沒有喝下那杯酒,他控制住了自己放縱的衝動。能夠剋制自己的感情,是他的驕傲,又何嘗不是他的悲哀?他必須得去追柯柔,必須在事態惡化前阻止她。他還能阻止柯柔嗎?
南宮少傲閉上雙目,努力深呼吸幾次,他忽然如鵬一般掠出小酒店。
陽光燦爛,絢麗的七彩光芒中,柯柔竟站在那兒等他。她的笑容猶如那耀人雙眼的陽光一般燦爛迷人,見他出來,她笑道:“與其同你捉迷藏,索性等你同去好了。”
看著柯柔,南宮少傲心底竟湧起一陣久違的感動。只是,面對著她,他不能流露自己真實的情感,迅速凍結了眸中的神采,臉上也罩上了冷漠。
南宮少傲何嘗不是在折磨自己?柯柔眸中已有同情之色,她過來拉住她的手,柔婉道:“我們走吧。”
南宮少傲低首看了看那隻纖纖素手,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子的勇氣比自己要大。唇邊泛起笑意,他反手握住那隻小手向前走去。柯柔不由展顏一笑。
輕輕晃動被南宮少傲握住的手,柯柔的心情又輕快起來。
那是一所久無人來往的破廟,破敗、淒冷,孤寂地立於風中。
南宮少傲和柯柔剛近廟門,便聞劍聲,劍風颯颯,淒厲肅殺。他們同時躍牆而入,如果有人與鐵絕為難,他們絕不會袖手旁觀。
鐵絕在舞劍,他的劍淒厲肅殺,一如他的人。
柯柔反手抽出南宮少傲的劍衝入那一團劍光中,她的劍式彷彿專為剋制鐵絕而生,柔和、輕靈,完全沒有殺氣,卻處處直指要害。
猝然遇外敵入侵,鐵絕一分神間,劍已似流星閃電撲面而來,他斜身低頭,劍自他頭項掃過,剛好掃去他的束髮絲巾,立即有瀑布似的烏髮披瀉而下。鐵絕來不及去發怔,又一劍直指面門,這一劍很溫柔,溫柔得似情人的手、愛人的眸,卻直指咽喉。
鐵絕移形換位,閃開這溫柔的一劍,那劍一個弧形下落挑向他腕部,持劍的人已欺身上前,一隻手快捷無比地抓向他的左肩。
鐵絕如鬼魅般滑步倒縱,轉身竟繞至柯柔的身後,他畢竟出道七年,臨敵經驗豐富,柯柔彷彿早料到會如此,身如燕子斜飛出去,一個倒穿簾又翻回,一式“萬雨點花紅”如雨點波瀉般直罩向鐵絕,鐵絕要想躲開,唯一的方式就是貼地十八滾。
鐵絕沒有滾,他似乎寧死也不願用這種法子,他的劍舞開,如一道長虹般在劍雨中閃現,正是“長虹劍莊”的“虹雨交映”,柯柔手腕一翻,撤招後縱,鐵絕的劍卻劍影匝地直捲過去,柯柔已退至牆邊,她已無路可退。
柯柔不再退,她忽然靜下來,右手持劍下垂,一動不動。
鐵絕已經收不住劍,劍尖直取柯柔咽喉,他已無法阻止自己。劍如閃電,一剎時向柯柔刺過去。南宮少傲飛縱過不,心卻不由沉入深淵,一陣撕裂般的痛自心底擴散蔓延開來。
劍尖距咽喉不足一寸,劍斷三分之二,三分之一的劍身向前送,距咽喉不足半寸,三分之二的劍刃已抵住鐵絕的咽喉,劍刃握在柯柔手中,平舉劃破了鐵絕的面板,有血絲滲出。斷劍、翻腕、劃刺,快到令人不及反應,三分之一的劍勢已老,而柯柔若不翻腕,劍已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