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發抖,直嘆倒了八輩子黴才讓他們遇上了這麼個不要命的女煞星。
步幽晴端立金碧巍峨的武英殿內,臉色儘管蒼白,卻絲毫不見瑟縮卑微,此情此景,她依然神色如常,淡然冷漠。
德宗皇帝高坐龍臺,手中來回撥弄著瑪瑙佛珠,閉目養神;反而是躬身側立於帝駕下方的楚方寕顯得有些焦躁,臉上隱約露出點怒氣,又礙於德宗在場不能發作。
武英殿內的空氣由於三人的沉默而稍顯凝滯,只是偶爾間迴響起佛珠碰撞的聲音。
“幽晴近來身體如何,舊疾可好些了?”
凝滯的空氣隨著德宗的開口而稍稍緩和。
步幽晴乖順的答道:“託皇上洪福,幽晴近來身子爽利,舊疾雖不說康復,但也極少復發了。”
“……”德宗微微張開狹長雙目,瞥向步幽晴,和藹笑道:“如此甚好!卻不知是遇上哪方神醫,醫術竟比宮中的御醫來得精湛,我兒多年陳疾得除,可喜矣。”
步幽晴仿若未聞德宗話中的彎彎,雅緻一笑,道:“這還要多謝太子殿下,若非殿下心存惦念,介紹了一位江湖名醫,幽晴只怕現還病魔壓身,纏綿病榻呢。”
德宗與楚方寕對望一眼,心中霎時明白過來。德宗隱下狹長鳳目中的不悅,又道:
“原來是太子惦念……”德宗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後,語鋒忽轉,又問道:“對了!朕聽聞在你開設的店中混入了刺殺國定侯的刺客,給朕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步幽晴聽德宗提及此事,心下冷笑,面色如常的回道:“說到此事,幽晴還未謝過陛下提問,若非陛下急招,幽晴今夜怕是也難逃牢獄之災。”
“既然你心懷感恩,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與朕聽聽,朕急招你前來,可不是為了聽你說幾句道謝的話兒。”德宗揮了揮佛珠的手,不耐道。
“是。”步幽晴乖順的福了福身,眼角餘光掃向側立一旁的楚方寕,見他面色僵硬,只聽她微笑回道:“雪域軒面朝大街,每日都是來來往往的人群,其間若混入刺客,亦非稀奇之事,幽晴自覺平日所行皆無不妥之處,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德宗問道。
步幽晴微微一笑,道:“只不過幽晴覺得冤枉,進而深思箇中緣由,料想定是有人故意為之,為的就是想尋一個正當理由將幽晴送入大牢,好拷問出一些秘密罷了。”
德宗皇帝聽步幽晴話中帶刺,頗覺不悅,他又沉聲問道:
“怎麼?幽晴有很多別人不知道的秘密嗎?”
“……”步幽晴沒有馬上回答,只見她斂下美目,幽幽道:“對於有些人而言,幽晴身上確實有些秘密。”她稍微頓了頓,又道:“比如說……有一個秘密,楚大人肯定想知道。”
德宗冷眼看了看眉頭緊蹙的楚方寕,奇道:“哦?你倒說說,楚卿想知道什麼秘密?”
口中和藹的問著,德宗皇帝的手卻捏握成拳,緊緊的攥著佛珠,目中透出股威嚴的肅殺之氣,他倒要看看,她敢不敢將‘那些事’堂而皇之的講出來。
步幽晴對那股殺氣恍若未見,只聽她氣定神閒道:
“楚大人……想見一個人!”
話音剛落,楚方寕便火速向前走了一步,對步幽晴惡聲道:“休要胡言!”
他的眸中閃過一絲警告,步幽晴看在眼中,笑了。
他是在警告她,如果說了,便是害了‘那人’人嗎?哼,害就害了,無所謂啊。
步幽晴將此資訊準確無誤的傳達給了楚方寕,見他面色陰沉,待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步幽晴搶先道:
“楚大人想見一個名叫李鳳的女人!”
“你!”楚方寕怒不可遏,指著步幽晴,目光惡毒。
“李鳳又是何人?楚卿……為何要見她?”德宗皇帝的表現遠沒有楚方寕激烈,他只是面露不悅的問道。
此情此景,步幽晴心中更加篤定。
沒錯,正是她利用宮中的內應,將李鳳這個人,早早的傳入了德宗皇帝的耳中,並且讓他在不經意間發現李鳳與楚方寕的關係,如果楚方寕曾將他府中落毒一案告知德宗的話,當德宗得知下毒之人正是他的夫人李鳳之時,定會對楚方寕的說辭產生懷疑。
步幽晴微微一笑,從容應答:
“李鳳曾經是家父麾下的一員猛將,後……嫁與楚太師為妻,眾所周知,楚太師對夫人呵護備至,關愛有加,十年如一日般疼愛,以太師之尊,竟能夠專情這麼長時間,確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