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他怎麼,怎麼能做出如此混賬的事?
就算,就算幽晴確實那樣做了……但是,那個女人早就說過了不是嗎?
楚烈不住顫抖的手,按在前襟處,那裡有一封信,他一直貼身藏著,是他與蕭魏將軍身在邊關的時候,那個女人派人送來的。
她早就抱了必死的決心,她早就想著要將自己的命還給步氏一族,她曾經活下去的目的,便是要將自己的生命終結在她要贖罪的人手上……
信裡明明都交代清楚了,不是嗎?
可是,娘!
你和我一樣,都太天真了。
步擎陽的死,註定了她不能和我在一起;你的死,卻註定了我不能和她在一起。
長久以來,只不過是我們在堅持一些根本不該堅持的感情,是我們自私的闖入她的生活,擾亂她的計劃,她,原本不必多此顧及,她原本不必有此傷懷,一切都是我們逼出來的。
楚烈失魂落魄的坐到地上,耳旁迴盪著每個人說過的話,其中有一句,他到現在才完全明白過來——
楚烈,我們只做仇人,好不好?
幽晴啊幽晴,你是否早已策劃好了我們之間的結局,那你又是何苦呢?何苦設計一個把自己都攪進去的局呢?
東胡的騎兵隊剛走過云溪,便不得不勒緊韁繩停下。
在前方不到一里處,一字排開了十八名黑衣黑甲的人,他們頭系黑色長巾,蒙著面,手裡的兵器很是奇怪,像刀,像槍,像戟,像矛,各種兵器的混合體,迎著黯淡的月光,越顯冰冷肅殺。
“他們是……”
東胡騎兵為首的長官遲疑道。
“驚神十八騎!”
東胡騎兵隊中不知道是誰喊出了這麼一聲,頓時騎兵隊中泛起了波濤,士兵們臉上無一不現驚恐畏懼之色。
相傳只在沙漠地帶出沒的‘驚神十八騎’是令所有響馬、盜賊聞風喪膽的人物。十八個人,十八匹馬,十八把兵器,一以當千,銳不可擋,凡被他們盯上的,無論人數懸殊多大,都絕無生還可能,他們殺人不眨眼,比沙漠中最強悍的土匪還要嗜殺殘忍。
本來,驚神十八騎只會與土匪,盜賊為敵,不會公然與國家軍隊抗衡,但是,東胡卻是一個例外!
十八騎不會去殺晟朝的軍隊,不會去殺兀朮的軍隊,卻獨獨會對東胡的軍隊,哪怕是一些散兵遊勇,他們都會下手無情。
這有違他們一貫的作風,卻又難以詳加說明。
東胡騎兵隊你看我,我看你,就連坐下馬匹亦感覺到兩方間的濃烈煞氣,紛紛倒蹄後退。
不一會兒後,天地間風捲雲動,漫起一股股狂風,殘殺聲響徹天地……
一個時辰之後,步幽晴站在一塊突起的奇石之上。
驚神十八騎單膝跪於其下,首領將黑色面罩揭開,戰風書生氣的臉自黑巾下露出。
“百餘人,生擒五人,小姐欲如何處置?”戰風問道:“需要留下,放回東胡嗎?”
步幽晴沉著面,看著不遠處的幾名東胡士兵,淡淡的搖了搖頭,道:“即便放他們回去,也不會影響大局。”
“是!”驚神十八騎中走出一人,他上前領命,剛抬腳走了一步,便又聽步幽晴說道:
“吊起來,萬箭穿心!”
說完,步幽晴便從奇石上躍下,走至一旁。
十八騎沒有料到小姐說‘不會影響大局’是‘殺了也無妨’的意思,一個個傻眼了,還是戰風率先站起,走向那幾名早被嚇破了膽的東胡士兵。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他戰風絕對清楚小姐為何會這樣。
因為,當年大少爺——步驚洛,便是為了保護被東胡兵□的懷孕妻子,被幾百東胡兵吊起身子,一人一箭,活活射死的。
大少爺死後,小姐才會讓他——戰風——原步將軍麾下參將之子,代替她的哥哥步驚洛,活在這個世上。
從她下那個決定開始,就註定了他戰風會與她牽扯不清,而她,卻是戰風在這個世上,唯一一個想要牽扯不清的人。
親手處決了那幾名東胡士兵後,戰風又回到步幽晴的身後,他早已習慣了在她身後,哪怕只是片刻的背影,只要能夠經常看到,就算要他永遠頂著別人的身份,永遠都要隱在不見天日的地方,他也心甘情願。
“金礦的事,東胡已經知道了,兀朮呢?”步幽晴清冷的聲音傳來。
戰風近乎貪婪的看著她的背影,回道:
“也已經散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