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最真最清的瞳子,是能讓她忘斷世間一切大悲大喜沉浮
,唯能沉浸其中。
“聽說…昱瑾王也是美的。”聞人越持著筆頓下,勾了笑色,“我那小侄兒日後必能生得俊美,奪了天地之色。”
“越兒,好端端的,怎麼提了他。”延陵易略顯不自在,垂睫軟了聲。
“越兒喜 歡'炫。書。網'聽他講話,聲音真好聽。”
目光猛地一激,她呼吸窒住:“你見了他,或是…他來見了你。”
“姐姐,你不能太寵越兒,便薄了王夫啊。他是個好脾氣的,未兇我,卻也說了該說的。我們還議下了,自以後他來王府的十日,我皆不會霸著姐姐。”
第四十一章 養血
“膳點想吃什麼口?”她忽然再不提及那個名字,心有虛,便斂笑而問,“我差人去備。”
聞人越果真仔細念想了番,挑眉笑著:“早就想吃姐姐做的蜜棗餞。”
“你啊。我說怎麼又給我配蕭,又是畫眉,原道是嘴巴里饞了甜味了。”延陵易一指戳了他腦門,逗趣著,身子偏轉抬了一角帷,衝著外間吩咐:“要小廚房旁備了棗泥棗肉、竹筒子和白朮、薄荷葉還有香粉。”
外堂靜了好一會兒,終聽忠兒的聲音悶悶逼入:“主子,明兒是初八,今夜裡不當用甜膩。”
“初八啊。”延陵易重喃了聲,這才抱歉地看了眼聞人越,“瞧咱樂呵的忘了時候,過了明後的,姐姐再做給你。”
“又換血啊。”聞人越覆了輕眸,一袖子扯上自己腕臂,上月裡碗大的傷口印子還未退下,紫紅的駭人,即是要添新的了。
延陵易只微瞥了一眼,再不肯看下去,以手蓋住,輕撫著道:“還痛著?”
“早就不痛了。”聞人越猛地釋下,寬慰一笑,“我知道,這是為了越兒的身子,既是救命的事,再痛也不痛了。”
“忍忍,再忍忍。”她擁住他,能觸及到的盡是他的氣息,他溫良香軟的身子。只他的地方,無論多寒,她都不冷,“對不起,越兒。”
江洲又起了風,漁火星點,連綿出一縱煙籠迷色。泛舟於洲湖之上,人之心境總要比陸上沉定。船艙內兩位老蓑藉著昏黃的油燈下棋,棋盤落子皆是斑駁,黑子磨舊了發白,白子薰染了落黑。
著了一身灰黑蓑衣帽的老翁抬指輕敲了盤沿,嘴角輕輕一撇:“那場戲…演得夠真,險些蒙了我。”
“一般般。”其對面鬍鬚皆白的人應上。
“如若演不下去,怎麼辦?”
“我不會演沒前景的戲。”
“我還真有些看不懂你。”老翁抬了眸子,直逼向對方,“既然不是想要那個位置,為什麼還要和那女人扯上關聯?打著自己女人的名號硬闖尚書檯,除了於她人前做戲,你要的還有什麼?”照著那女人的眼線,她定會知道當日他前去是為了救自己,若以此收買了自己女人的心,是好,然出了任何差錯,這代價都是大了些。
“澹臺,你看人的眼光還是差了些。”白鬚老者笑彎了眉眼,“那個女人…是關乎社稷安危,我大郢江山穩與不穩,躲不開她的念閃。皇上絕不可在此時動了她,一棋不穩,滿盤皆輸。能將奸佞的嘴臉做的如此張揚,她必是有成竹在胸。如今時機不善,穩住她,才是穩住天下。若說我是否存了別的念想,不瞞你,恰也有。只不過是想去看看你那尚書檯可還乾淨不?”
“那你看如何?”
“乾淨得全沒你的人脈了。”說著身子向後一傾,尹文衍澤扯下那粘合的白鬚,“若我沒看錯,一半是延陵的勢力,另一半是尹文尚即。澹臺啊澹臺,你說你把持尚書檯這麼多年,反由奸歹鑽空子鑽得滿滿的。”
“多謝誇獎。”與自家娘子處得久了,澹臺贏遲反是能言上三兩句笑話,冷得尹文衍澤渾身打顫。
“得得得,你回去抱著老婆暖被窩吧。我一人臨江釣魚。”尹文見了天色已遲,便作勢轟他。
“那…我真走了。”澹臺一抱拳,扭身便離。
尹文望著他背影搖頭淺笑,想他澹臺贏遲婚後卻也真似大變了個人,莫非女人還真就改變了男人?!難怪自小老夫子告誡說,後宮粉黛六千佳麗無數,莫是帝王縱慾,而是不得專寵。從一而終的痴情苗頭,斷不能生長在皇子儲宮。
“女人哪…還真是麻煩。”空蕩蕩地船艙中,自言自語了番,恰眯了雙目,“要不…明兒我也去見見自家女人。”
九月初八,風起雨,滿城溼漉漉的潮氣沁著徹骨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