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弱點,每個人都有怕的東西,有的人怕死,有的人怕疼,有的人怕沒錢,有的人怕沒勢,有的人怕寂寞,有的人怕家人受到傷害,有的人怕……
可是笑離,那個生命只有不到半年的人,他不是其他人,他不怕死,因為死是他早已接受的事實;
他也許怕疼,但奈何綠袍人可悲的發現,如果自己真與笑離動起手來,十有八九受傷、挨疼的是自己;
他不怕沒錢,因為以笑離那小子的聰明才智,是決計不會沒錢的,而他現在之所以總是沒錢,全是因為他喜歡到處撒錢,如果有一天他改掉到處請乞丐吃飯,當大善人的毛病,恐怕他會比小六都有錢。
他不怕沒勢,因為即使是有再大權勢的人,都不敢隨便去摸少林掌門人的頭;
他應該是怕寂寞的人,可是他卻有足夠的法子讓自己不寂寞;
至於他的家人,他們很清楚是笑婆婆,可是不要說他們不知道笑神島究竟在哪,就是知道,他們又有多大的本事傷得了那成名許久的笑婆婆?
所以,思索良久之後,綠袍人得出了一個結論:笑離,這個從來不正經的小子,這個中了他們七色門血咒的少年,是個沒有弱點的人。
但,真的沒有弱點嗎?
忽然,綠袍人的眼神微微一動,一道靈光閃過。
“小七,也許,我知道如何讓他聽從我們的安排了。”綠袍人為自己的發現而笑得一臉得意。
“哦?”紫衣少年終於自盯著遠處的視線拉回到自己四哥的身上。
“有一個人,是我們動得了,而他又肯定會在意的人。”
“……四哥是說那名叫挽心的女子?”紫衣少年想到了那個被他抓來的白衣女子。
“嗯,沒錯,就是她。”想到可以有辦法控制笑離,讓那個總是氣他的小子失去笑容,聽從他們的話,他就有著說不出來的得意。
“難道,四哥想叫二哥幫忙?”紫衣少年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是那樣的不符合他的年齡,那名女子,的確有可能會讓遠處的那個人就範。而他同意這個提議,還另有一層私心的想法,但,他不會說與綠袍人知道。
“這件事情,我們七兄弟都得利,怎能說是要二哥幫忙,說起來,應該只是讓他出一份力而已。”綠袍人顯然不同意紫衣少年的說法。
“……”紫衣少年沒有說話,只是笑得一臉溫柔。
“不過,小七你得想個辦法,我們要如何通知二哥。”想到這個問題,綠袍人臉上的笑淡了下去,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唉,出來的時候,都怪那個臭小子太突然,害得他連個信鴿都沒有帶在身上。
“我想,通知二哥的事情,就交給三哥來辦吧。”紫衣少年成竹在胸的笑著看向笑離的方向。
“交給三哥?”綠袍人不解的看了看自己的七弟,喃喃道:“七弟在說笑嗎?三哥又不在這裡。”
“是嗎?那四哥看看那裡的人是誰?”輕輕抬起胳膊,紫衣少年遙遙指向遠處寺院裡,那個正與笑離臉對臉的黃衫和尚。
“三哥?他……他怎麼在這裡?而且他竟然把頭髮剃了?”綠袍人錯愕的抬手將眼睛使勁揉了揉,仿似是生怕看錯了般,但是,他可以認錯別人,只有他這兄弟七人,是怎樣都不認不錯的,只是那個惜發如命的三哥竟能捨得將頭髮剃掉,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呵呵,三哥他應該不會……”
應該不會怎樣?遠遠跟在笑離三人身後的挽心沒有聽到樹上兩人的談話。
十幾天來,她只是遠遠的跟著他們,他們停,她也停,他們走,她也走。
她與他們總是保持著不近不遠,恰好不被他們發現又不會被他們甩掉的距離。
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像現在般走過這麼的多路。
辛苦嗎?
也許。
但她有足夠的耐心。
她終於知道,娘當年去世時,為何會一直拉著她的小手告訴她,
“心兒,娘希望你長大後要清心,要隨緣,萬事皆不可執著。”
年幼的她,並不能聽懂娘話中的含義,她只記得她用著清純、稚嫩的聲音嬌聲問道:“娘,什麼是清心?什麼是隨緣?什麼是執著?娘有沒有執著呢?”
聽完她這無意的話,梅花仙子再次留下許久不曾留下的淚水,“娘是個傻女人,愛上了一個不值得愛的男人,娘執著了一聲,最終卻什麼都沒有得到。”
後來,娘走了,她幾乎沒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