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眼睛在挽心與蝶衣的身上來回轉著,而胸腔內的一顆心“砰砰”跳得如萬人在擂鼓。
他嫉妒,他嫉妒得要死了,挽心怎麼會對一個女子露出如此燦爛的笑容呢?飛天雙目狠狠地瞪著笑得雍容、溫和的蝶衣,但是不可否認,她也是一名出色的女子,不過……咦,眼神一轉,掃到場中一直未曾開口的彩蝶,剛剛他好像是看到她眼中閃過一抹異樣,是什麼呢?因為太快,令他無法抓實。
對了,剛剛因為沉入自己的思緒中才沒有仔細去想,那名喚作絳沁的白衣女子果真是不舒服才不上場的麼?雖然,剛剛在她退場的時候,臉色的確是蒼白,但是,應該沒有到那種不能上場的地步吧?
況且,這個叫彩蝶的女子,既然能夠放心地在她內力受損的時候還要加上輕輕地一擊,就一定是有足夠的把握斷定她無事,她們是一夥的吧?她們並不是單純的青樓女子,或許,就連這個名叫蝶衣的女子,也不是真正的青樓女子。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才讓本事很單純的“花魁大賽”變得如此不單純了呢?
他難道起疑了?偷偷地覷了一眼沉思中的飛天,彩蝶暗暗警惕地想道。
“彩蝶姐姐?我們是否可以開始了呢?”蝶衣走到彩蝶的身邊,輕聲問道。
“哦,好。小圍、小棋準備了。”猛然回神,彩蝶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回身對著兩名青衣小婢吩咐道。
“是!”輕應一聲,兩名青衣小婢雙手輕拂,那張垂於她們身後的棋盤上的黑白棋子即已清掃一空,一張縱橫交錯的棋盤立時現於眾人眼前。
而場子中央還放有一張普通棋盤,兩張小凳。
真正的對弈者是要在此棋盤上下的,而為了讓周圍的人看到雙方棋子的走勢,賞花樓又特意打造了一張大棋盤,懸起,再命兩名小婢各執棋子,將對弈者的棋子落法複製出來給眾人評賞。
一個只下過一次棋,連棋法規則都記不清的人,要如何下這盤棋呢?恐怕盞茶時間都用不了,這盤棋就會結束吧?雖然他們也想支援一下那名不知姓名的女子,但是,他們——算了,他們還是支援穩贏的人——蝶衣姑娘好了。
然而,很快,他們就知道自己錯了,一個人雖然只下過一次棋,甚至忘記了棋法規則,但卻不代表她的棋會下得很爛。
第五十六章焚香之毒
賞花樓大堂四角。
紫色香爐中的檀香在明亮的紗燈與爐壁的交錯掩映下,幽幽地發著微弱的藍光,縷縷奇香嫋嫋地在賞花樓的大堂中飄散。
而堂內的眾人則若未曾嗅到一般,神情專注地盯著場中兩名對弈的女子。
若世間女子皆似她們兩人般,如此靈逸、清秀,豈不是世間男子的福氣?
眾人暗自在心中奢望著。
而場中棋盤旁的兩人,則猶如無人般,靜然地坐在那裡,獨成一道煥麗的風景。
自始至終,無論是落子、無論是冥思、無論是等候,蝶衣都是盈盈地笑著,笑得柔和,笑得溫潤,仿若世間沒有任何事、任何人可以讓她失了這份笑。
而另一位女子清麗的神情中,雖未曾有蝶衣姑娘那樣的笑,但那份安寧、恬淡卻也悠然似遠山上飄過的行雲,清淡若空谷中拂過的涼風。
“你贏了!”緩緩起身,挽心看向眼前笑意溫溫的女子,悠悠地說道。
“不,是你贏了。”蝶衣也站起身,撫了一把衣袖,輕笑著說道。
兩個人,兩句話,卻說出兩種結果。而更為令眾人驚奇的是,這兩人竟似誰也不把輸贏放在心上。果真是兩名奇女子也!
“蝶衣姑娘,雖然高某是個大老粗,只懂得舞刀弄劍,但是亦能看出是你贏了,為何要說是這位姑娘贏了呢?”坐于飛天一旁的漢子站起身,滿頭霧水但言語耿直地問道。
“高兄所言甚是,不過我們也知道,這位姑娘是連下棋規則猶自不清的人,隨後能以一子之差落敗,豈非有著極高的天賦?我想,蝶衣姑娘說她贏了,實是此意吧,蝶衣姑娘,不知在下所言對否?”
不等蝶衣開口,飛天兀自“唰”地一聲,開啟手中的摺扇,輕搖了兩下,雙眸含笑地望向蝶衣問道。
而在他那一搖、一笑、一問間,自有風流韻味若高山流水般自然流瀉。令在場的男人都暗自在心中為他叫了一聲好,而那站於大棋盤前面的兩名青衣小婢更是面色一紅,不敢再看。
倒是被他盯著看的蝶衣神情不改,落落大方地朝他一笑,開口道:“飛天公子果然聰明,蝶衣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