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無能為力的事,但是我想做。」柴洛槿突然站上床,踩在男子肚腹上表情激越真摯地說,「就要你排場撼天,用最俗的方式疼我的小草,不好麼?」揚起小下巴一副無賴刁蠻樣子,讓宮雪漾直嘆此人到底心智幾何,但是心裡終有個地方,輕輕笑,也輕輕哭。
聞先生輕哼一聲,睨了宮雪漾一眼。「聞,你也一樣……」鹿眼圓溜溜亮晶晶,不由人不信……
三人各自心事各自感動之時,體虛已極的男子拼著最後一絲力哼道,「姑娘……請下來……」
柴洛槿踹了一腳跳下來,帶著聞宮二人拂袖而去。
八、西風何事悲畫扇
手中的扇穗被揉亂,那是孃親給自己親手做的……今生唯一的溫暖。輕吻著軟軟的穗子,猶如孃親身上的香香。
「王爺,邘州小財神有拜帖上。」她?她來做什麼……
「傳。」
來人戴著長及腳踝的長斗篷,摘下來卻不是那個明眸賴皮女子。鄭顯怔忡了一瞬。
「你是……」
「在下是小財神僕從,有話要傳。」
「柴洛槿果然好作風,欺我不說,竟只差僕從傳話。」不禁氣結。
「王爺息怒,主子說王爺心懷天下度量撐船,不會介意這點小逾矩的。」
「哼。」
「主子送王爺一把扇子——」呈上來,是把普通的香扇,香味倒是獨特清淡,扇上畫了只靈動雪白的小兔子,別無他物。
「此扇何意?」
「主子請王爺自己領會,總之,是好意……小人完命,告退了。願信陽王身體康健,千歲千歲!」
鄭顯把玩著扇子,扔在一邊,又撿起來,莫名心裡更煩了。
「王爺,」宮裝女子走上前,探頭看看扇面道,「小奴該說的早就已經說完了,主子已經……奴婢也別無他想,請王爺準我回鄉。」
「施姐姐不願留下麼,我還有很多孃親的事,想問你……」不端王爺架子的鄭顯,此刻猶如弟弟般望著她,俊逸絕倫的雙目包含希冀。
「娘娘只願你開開心心健健康康,有人愛護,也懂得愛惜他人……」鄭顯怔怔思量這兩句,看女子一臉決絕,無奈金銀滿載打發她回鄉。
有人愛護,也愛惜他人……孃親,這卻是最難的。
桌上文書攤散,鄭顯落座桌案邊。風臨的遣君差人來報千里棋枰之事,風聞這屆棋會又多了許多人。江湖總是跌宕難平,爭鬧紛擾。朝廷這幾日也不安生,禮部、戶部、工部尚書三司同時彈劾十皇叔與伍誠的糧運汙點,當然不是山水渡手筆,該是宮雪漾背後的柴洛槿。他倒可以作壁上觀漁翁得利,只是未得航運馬道要害之時就彈劾此事無異打草驚蛇殊無好處。鄭顯為柴洛槿此不智之舉不無惋惜。另外他王府後院起火,藏在斂都別院的冰棺不翼而飛數月之後才發現。真是多事……之春。
無意間已把扇穗系在那柄小兔香扇上,驚覺後欲拿下來,纏纏繞繞反反覆覆還是作罷,看那穗子在畫扇下晃晃悠悠。
籲口氣踱步窗邊,庭院裡明明暗暗是月光剪碎的斑駁,樹影婆娑正好搖亂思緒。「纖月黃昏庭院,語密翻教醉淺。知否人心?」一陣寒風吹過,扇穗搖搖晃晃,大約在嘆他難得幼稚可笑,有些時候人心竟連自己也摸不清楚,像那人那樣的詭譎反覆心腸揣她作甚,見路行步即可。摸摸窗欞看那上面的刻痕,二十道,他二十而已,也已經二十年了……
「王爺,」管家整理好桌上一摞文書諜報,「用點晚膳吧,您還未吃東西……」
「嗯。」轉身大步離去,剩一窗西風蕭蕭。
那捲窗寒風撲稜拍打,徘徊不去,以時光的角度看去,卻是在嗤笑這世上平白多出來的一些牽扯,竟源於可有可無的玩笑……
九、千里棋枰,萬里無雲(上)
「小草,說吧。」
「呵,」宮雪漾近日的笑容頗為燦爛,也更為諧謔,當然了,凡人大權在握都會有些飄飄,「看此男衣著顯然來自……大陛。主子不知,大陛沃土萬里、雄兵千萬,臥龍伏虎、寶蓄珍藏,是中土第一大帝國。可惜天命迴圈長盛必衰,十幾年間征伐無度內亂驟起,群王叛變草寇揭竿,舉國離亂。數年前皇帝暴薨,太子無能攜妃子妾室逃竄至我燮國,不知所蹤。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大陛各大勢力得一者助我們就大事有望了,何況主子錢、權、望皆在手,卻沒有刀兵之力。更妙的是,大陛與我國毗鄰,內亂十年大陛無數能人逃入我國,若有此非龍即虎之人號召,不加利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