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從書房出來,送走了幾位來走門路的大臣,回屋躺在安樂椅上,閉著眼養神。明珠夫人走過來,坐在一旁,撫了撫髮髻,說道:“老爺,兒子的事,你可以放心了。”
“唔?”納蘭明珠仍舊閉著眼睛。
“那個叫紫韻的宮女,以及被皇上寵幸,封為德嬪了。”
“哦?”納蘭明珠睜開眼睛,晃動著安樂椅,“是夫人的功勞?”
“不是。”明珠夫人說道,“我的計劃才剛實施呢,本來打算辦個婚禮,在婚禮上弄個掉包計什麼的。沒想到,我都沒做什麼,他們倆便分開了。想必是命中註定的,兩個人沒緣分吧。早知道如此,我就不用瞎操心了。”
“唔。”納蘭明珠又閉上眼睛。
明珠夫人見丈夫這般不關心的樣子,心裡有些不快。“老爺,您說說您的看法吧。”
“我的看法?”納蘭明珠閉著眼睛說道,“我的看法是,兒子的事已經無礙了。現在南方的戰事吃緊,我為朝廷大事操心還來不及。那些所謂的朝廷大臣,不付出不努力,光想著走門路,藉著我明珠的光,一群混賬東西!我那個兒子,也是個不長進的東西,終日兒女情長,沒志氣,沒出息!”
明珠夫人聽他這麼說,知道他動了肝氣,也不敢再說什麼,低頭想著該用什麼話來慰藉他。正想著,只聽見外面鬧哄哄的。一個丫鬟跑進來,氣喘吁吁地說道:“老爺,夫人,不好了……大公子他……他回來了……他……他吐血了……”
什麼?明珠夫人一聽自己的寶貝兒子吐血了,一下子跳起來,扶著丫鬟的手,急匆匆地趕往納蘭性德的屋子。納蘭明珠雖為國家大事操心,但一聽兒子出事了,也趕緊跑了去。
納蘭性德的房間外有很多丫鬟和老婆子站著,見主人和主母趕來了,趕緊低頭請安。納蘭明珠和明珠夫人沒有心思理會她們,徑直走進了納蘭性德的房間。房間裡,站著幾個通房的大丫鬟,見他們進來,便退到了一邊。納蘭性德的貼身丫鬟叫做玉珍的,正在拿著毛巾替納蘭性德擦拭嘴邊的血跡。
曹寅原本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喝著涼茶,見明珠夫婦進來,便站了起來,拱手請安問候。
“曹寅。是你把他送回來的?多謝你了。”納蘭明珠拍了拍曹寅的肩膀,說道。
曹寅的額頭上都是汗珠,他也顧不得擦,憨憨地笑道:“伯父,我和容若是好兄弟,這點小事,不用客氣。倒是容若這身子骨,弱了些,得請個好大夫,配些藥補一補。”
明珠夫人坐在床邊,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心疼得直掉眼淚。
“他是怎麼犯病的?”納蘭明珠問道。
曹寅已經聽納蘭性德說父母反對他和紫韻的事兒,料想納蘭夫婦已經清楚此事,便說道:“可能是聽說了紫韻的事兒,所以氣血攻心。想必這是心病。”
“沒出息的傢伙!為了一個女人,竟然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納蘭明珠罵道。
“兒子都成這樣了,你還罵他……”明珠夫人用手帕擦了擦淚,說道,“要怪都怪烏雅氏那個賤人!狐媚子,勾引好好的爺們!如今又勾引了皇上……”
“住嘴!皇上乃萬金之軀,豈由你這樣的婦道人家瞎評論?”納蘭明珠怒道。
明珠夫人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拿著帕子擦著淚,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伯父。我先告辭了。”曹寅見氣氛不對,趕緊起身告辭。
“好。”納蘭明珠點了點頭,“你是常客,伯父就不送你了。”
曹寅走出房間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納蘭性德,心裡萬分同情。但願我以後不要落到這種地步才好。他想著,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
康熙又批閱了幾本奏章,聽太監來報,說大臣們等著接見彙報差事,於是便放下御筆,坐在炕上,聽著一個又一個的大臣進殿彙報。
眼看著天色暗了下來,康熙腹中飢餓,吃了幾塊點心,喝了一碗參湯,強打著精神接見了所有等候在殿外的官員。待最後一名官員退下後,天已經全黑了。康熙伸了一個懶腰,活動著兩條腿,端坐了這麼久,渾身骨頭都像凝固了一般。
“皇上。是否要傳膳?”李德全在一旁問道。
“不用了。朕去永和宮。”康熙一邊說,一邊站起來,往殿外走去。李德全趕忙跟在康熙的身後。
夜幕降臨,宮燈一盞一盞地被點亮,發出昏黃色的光。康熙由太監引著走往永和宮。他坐了一天,想走走,解解乏。馬上就要見到紫韻了,不知道她今天過得如何。他一邊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