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猙獰的利yu,沒有扭曲的表情,只有劫後餘生澄淨的眼神,放佛看透了一切滄桑世故。
隨著一聲翠翠的卡擦聲,鏽跡斑斑的盒子應聲而開,所有人都聚jing會神地看著這一切。
然而,當大家看到空空如也的盒底時,驚異,疑惑,感嘆的神色層出不窮。
董蓮苦心追逐的東西,竟然只是一隻空盒子,回想自己所做過的一切,她可曾後悔,可曾覺得自己竟是這般可笑?
朱夫人看著表情愣怔的柳夫人,悽然一笑:“其實餘大哥所說的寶物,是情,我們三家人無可取代的情誼,但卻最終毀在你和柳大哥手中。”
怔怔看著那隻空盒子,柳夫人臉色煞白,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大哥在試探他們。事情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究竟該怪誰?
是大哥的“無理取鬧“,還是他們的利yu燻心?
朱夫人緩緩起身,望著周圍殘破的環境,緩緩說道:“當年,我們三家一同救下先皇,但卻只有大哥一家被封賞,其實我們都心有不甘。可大哥卻一刻也不曾忘記過我們,無論是黃金白銀,還是豪宅田地,一樣也沒有虧待過我們。你與三弟向來是爭強好勝之人,私下裡挪用過多少次餘家莊的庫銀,大哥心裡一直都明白。本想不與你們計較,但後來你們卻變本加厲,如此下去就算餘家莊是金子做的,也會被你們吸乾。大哥無奈,卻又不好當面直說,怕你們真的有什麼急用冤枉了你們,便想出此計試探你們的心意,結果卻害的自己家破人亡……”
柳夫人苦笑,回想起那段在餘家莊的日子,她與丈夫都已被金銀迷了心竅,聽到大哥藏著一件寶貝,便想佔為己有。為此,他們不僅與大哥大吵一架,還狠心不顧兄弟之義,殺了他們全家。現在憶起,方悟原來她董蓮竟是如此無情無義之人,不僅愧對大哥,還踐踏了自己的尊嚴。
一樁三十年前縱火案,一樁三十年後的碎屍案,皆因一場鬧劇,結果卻害死了一百多條人命。
真是可悲,可嘆,又可憐!
隱匿在宅子周圍的殺手已然被衙門事先準備好的迷藥迷倒,被眾捕快一舉拿下,押送回城。
多虧了朱夫人對董蓮的瞭解,否則今日之事,不會如此順利。
為了便於今夜的抓捕行動,藍思塵特意吩咐守城之人嚴守陣地,好不容易熬到子時末,終於見到大部隊回城。守城的侍衛頓時喜上眉梢,趕忙開啟城門迎接眾人。
沈小禾一路扶著張伯進城,心裡始終存著一個疑惑,便忍不住開口問道:“張伯,當初張德餘是如何被她們利用的?”
說起這個顏落也來了興趣,瞧一眼尚在藍思塵懷中的桃妹,嘴角不僅揚起一抹暖暖的笑,看來他這個妹子,要比自己早嫁人了。反正現在也輪不到她來關心,便也湊到張伯旁邊,聽他們的談話。
張伯看著兩個興趣盎然的丫頭,不jin搖頭輕笑,道:“德餘自小溫順善良,為了補貼家用,便時常進城賣菜,直到有一天他領回了玉兒,我才恍悟德餘長大cheng人了。本以為玉兒是個沒有爹孃的孤兒,而且又踏實能幹,我這老頭子看著也覺欣慰。誰知,突然有一天,德餘慌慌張張跑回家中,手上全是血,我被嚇了一跳,趕忙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半晌他才支支吾吾說自己為了餘家莊的一件寶物殺了人,我一聽知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人,可他是餘家唯一的獨苗,我不能讓餘家斷了後,便讓他帶著玉兒一起出去避避風頭。後來我遇到的朱夫人,才知道事情真相,便悄悄去德餘隱藏的地方將他的身世告訴了他,但他是個死心眼的人,一直不肯承認。見他如此,我知道只要德餘將事情說漏嘴,她們一定不會放過我,所以我便與朱夫人聯手,混到官府之中,一來可以隱藏行跡,二來也能為你們提供線索。”
原來是這麼回事,一定是張德餘後來想通了,看清楚玉兒的真面目,找他們質問,不小心殺了柳荃,也或者是故意殺他報仇。柳夫人為了給丈夫報仇,便慫恿玉兒殺了他,如此還能堵住他的口,以此來隱藏他們的罪行。
“那您知道,柳家與朱家後來為何不再互相往來嗎?”沈小禾繼續問道。
張伯一瞪眼,拍上她的頭,道:“你這丫頭,怎的問題如此多,他們兩家的事我一個老頭子能知道些什麼。”
“誒,我說老爺子,您怎麼又打人,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您的。毒才剛解,您就欺負我這小姑娘,為老不尊小心毒藥復發。”沈小禾苦著臉,揉揉自己的頭,不滿道。
“什麼叫為老不尊,你還敢咒老頭子我毒藥復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