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萬籟俱寂,我趴在如賓客棧二樓左數第四間房外面,準備實施盜竊。白天那雜碎住在這兒,而且還真有不少錢,乾脆我就把他的錢全偷去,再把他衣服扒光扔到陰溝裡,看他還敢不敢胡作非為。
挑開門拴,我貼著地滾進屋,包袱放在床裡他枕頭邊,太黑了看不清楚,我不小心撞了一下凳子,幸好被外面嘈雜的聲音給掩蓋了,這聲音來得太及時了,多行不義,老天都在幫我懲罰他!
包袱很重,應該有不少錢,我把它扔在地上去找雜碎的衣服。
“別動!”
雜碎突然出手把我壓在身下,一隻手把我的尖叫捂在了嘴裡,冰涼的匕首抵在我頜下。
“你是什麼人!”他低聲喝道,這聲音貌似和白天聽到的不太一樣。外面的嘈雜聲越來越大,陸續有火光照進屋子裡。
我豈是好欺負的?但是他應該也是練家子,掙扎了幾次之後我狠狠埋怨起上帝的不公平來:為什麼給男人那麼大的力氣,不知道男人會仗著這個欺負別人的麼?
“你這個雜碎,被你抓住真是本姑娘一生的恥辱!”
“雜碎?”
“這還是侮辱‘雜碎’兩個字了呢!”
“你不是他們的人?”
“我是我們的人!”氣死我了,枉我練了那麼久的功夫,竟然一招就被人拿下,師父對不起,徒弟給您丟人了!
他把匕首貼在我面板上,“看樣子你只是為錢財而來,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
外面隱隱有說話聲,火光很亮,我甚至能看清壓著我的人的臉。
眉毛很像刀的形狀,鼻子高聳,臉頰瘦削,眼睛裡透出些許疲憊,不然應該是一雙很亮的眼睛——他絕對不是白天輕薄小娘子的人。
“聽著,”他急促地說,聲音更低了,“錢我有很多,包袱裡都是,你幫我個忙,我就都給你。”
“什麼忙?”
他還沒說話,外面有人敲門。
“客官?客官實在對不住,能不能請您開一下門?”
他對我使了個眼色:“我已經睡了,什麼事明天再說。”
“官府搜查,違令者斬!”
官府搜查?怪不得他說他有很多錢,還說要我幫個忙,原來那是賊贓啊!
“看你的了!”他低聲說。
外頭有人砸了下門:“再不開我們可要闖了!”
“得罪了!”他說,用匕首抬起我的下巴,沒辦法了——
“吵什麼吵,這就來!”我氣沖沖地說,他另一隻手摸出了一粒藥丸塞到我嘴裡,藏好匕首,蓋好被子,示意我去開門。
卑鄙無恥下流!
我只好解開領口的幾粒釦子,胡亂抓了抓頭髮,開啟門。
“什麼事啊?”我嗲兮兮地說,“三更半夜的,官府的人還真會挑時間啊!”
帶頭的人乾咳一聲進了屋,點上燈。
“不知幾位官爺要查什麼?” 他掀開被子坐起來,一隻手捂著胸口。
幾個官兵上上下下打量他,最後把目光停在他捂著胸口的手上。
他只好放下手,不經意掃了我一眼。
“還沒查完哪!”我嬌滴滴地說,一屁股坐在他腿上,摟著他的脖子,順便擋住傷口。“哎呀官爺!查也查了,我們還有事要做啦!”
帶頭的又幹咳一聲,使個眼色,帶著其他人走了出去。
門被關上了。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在下——”
我趕忙扶著他:“喂,你不要緊吧?”
“蓬萊賭場……”
說完這幾個字他就暈過去了。
什麼?暈過去了!你奶奶的,你爺爺的,告訴我你給我吃的什麼藥丸解藥在哪兒再暈哪!蓬萊賭場?我要去砸了那裡的場子!
蓬萊賭場好像不是很熱鬧,因為裡面並沒有燈火通明,反而有點黑乎乎的,不過也可能是因為我站在後門看的關係。
江洋大盜去自己的隱蔽窩點,總不能從正門大大方方地進,是不是?
“朋友,夜裡走路,怎麼不點燈?”
我嚇了一跳,左右望望不見人影,前後看看也不見人影,這樹影婆娑的,他在我肩膀上,死沉死沉的。
“朋友,夜裡走路,怎麼不點燈?”那個聲音又問了一遍。
“有種的給我滾出來,鬼鬼祟祟的算什麼男人!”我怒。
刷刷刷刷。四五個人鬼魅一般落在我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