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默苦笑,“少夫人太樂觀了吧,不是人人都有您的俠肝義膽,古道熱腸。這青州三商,名聲可不太好,奸商二字放他們身上實不為過!”
袁曦怔了怔,不多問,立刻埋頭看資料。
天佑宮的情報從來不隨便下主觀判斷,一切都要靠讀報人自己解讀,但是這份資料中清清楚楚地列出了幾條當地人乃至北方商會對青州三商的評價。沒一句好聽的話。
一言以蔽之…………唯利是圖的奸商!
青州三商封、郭、呂三人一方面壟斷了戧國東南部的木材市場,另一方面卻又內部競爭。這個市場說大不大,因為戧國大部分是草原,再過去就是荒漠,森林面積不多,對於逐水草而居的戧國人來說,森林於他們倒也不是特別重要,更何況這森林還過於靠近邊境了。
青州三商手上擁有大面積的森林,其中圓枝木又佔了很大一片。圓枝木可以用來建房、造船,但是戧國既不需要太多的圓枝木建房,地處內陸。也不需要造船,陳國就成了青州三商最主要的市場。這次萬明臣主掌漕政,以他們的耳目之靈通,必然早就得知了造船工場之事。資料上寫得清清楚楚,本來預計明後兩年才砍伐的圓枝木今年已經開始動手了。
“找人去談了嗎?”袁曦抬頭問譚默。
“去了。是子華少爺親自去地。”譚默說。“子華少爺如今身在閔陽。在青州和丹佛距離相同。兩邊報信也比較方便。看時間。明天日落之前就會有訊息。”
袁曦看譚默欲言又止地神情。淡淡一笑。“譚叔是不是想對我說。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譚默一怔。笑了。“少夫人英明。”
“相公。你知道圓枝木嗎?”袁曦推了推宋子玉。
“圓枝木?”宋子玉眼睛一轉。立刻知道了袁曦問這個問題地原因了。“造船地材料?”
他雖然不懂得造船之事。但是推想一下。便也知道兩者地聯絡。
“是啊。圓枝木是青州特產。我們當時在青州呆過一段時間呢!”袁曦想起青州就想起拓跋笑,想起拓跋笑,又是一聲長嘆。
宋子玉哪裡不知道她想到哪裡了,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你知道拓跋笑的將軍府是用什麼材料建的嗎?”
“什麼?”袁曦迷迷糊糊地看著宋子玉的笑臉,大腦有些缺氧,轉了兩三圈才驚叫道,“圓枝木!”
“不錯,那時拓跋笑二十五生辰。將軍府正在擴建,你還記得嗎?”見袁曦點點頭,宋子玉接著道,“那時我正管理賬房,那一批用來建造新院落地圓枝木我曾經登記過,青州三商,我聽過,也見過……”
“哇!”袁曦奇異地瞪大了眼睛,“我都沒聽你說過!”
“我和你說這些無聊的事做什麼……”宋子玉失笑。“不過是一些滿身銅臭、唯利是圖的商人。”
“喲!”袁曦嘿嘿一笑,埋頭在宋子玉脖子處一嗅,“我家相公滿身銅香啊!”
宋子玉揉了揉她的腦袋,失笑道:“別鬧,我在幫你忙呢,你還不虛心受教!”
“是是是……那三個傢伙是姓封、郭、呂吧,什麼樣的人?”
“封邑,這個人最為急躁,一點就燃。我們說做事情要做好完全的準備。甚至是做好最壞的打算。封邑把這點做到了十成十,只不過他常常是往最壞的方面去想。自己嚇自己,結果做出一些不理智的決策。要對付這三個人,最適宜從封邑下手。”
“郭雍,人稱郭老奸,深不可測,老奸巨猾。三商之中,他最有實力,凌駕於另外兩家之上。封邑和呂宋二人雖然時常聯合起來與郭雍競爭,但是一旦遇上外部市場地競爭,則會不約而同避到郭雍身後。這個郭雍,最好放在第二個對付。”
“至於呂宋,是個謹小慎微的商人,過於謹小慎微,所以他小富有餘,卻難成大器。基本上這個人一直在觀望,封邑和郭雍任何一個人的決策變化都會影響到呂宋,只要封邑和郭雍都投降了,呂宋自然不用費心去對付。”
袁曦想了想,說,“你雖然把三個人地特點都說清楚了,可是我仍然不知道如何下手。”
“朝廷雖然對造船一事下了死命令,要求十二月底完成,但是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只有我們宋氏內部幾個人,你覺得青州三商知道這件事嗎?”
袁曦略一沉思,答道:“他們應該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得知了這個訊息,所以顧不上圓枝木的成長程度,把明後兩年的圓枝木的也一併砍了下來。”
宋子玉點點頭,“所以本來只有我們非買不可,